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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苏姐姐出去救她那段时间。”徐姝沉声说：“她说早上天刚破晓没多久时程元醉醺醺的出现在她家，上来抱着她亲，因为两人以往的关系她并没有拒绝，结果后面越来越过分,她拒绝了他的qiú • huān,说自己三个月的胎还不稳。”

说到这儿许竹然眉尾微动：“不是说她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呃,”徐姝捏了捏耳朵：“她不是和我们说过她程家大郎找程元借种嘛,结果几个月前他因为一些事情进去了,没想到程余氏就在那段时间怀孕了,为了不让人知道,所以才称五个月身孕的。”

听了这秘辛他也没太大反应，只是语气微扬：“继续。”

“然后程余氏说在这之后程元就恼羞成怒,对她拳打脚踢,最后甚至对着她的腹部狠狠踹了几脚,随后像是酒意上头跌坐在了地上。她发现自己下身流血,一边爬一边尖叫呼救。”

说完程余氏的说法后，徐姝继续道：“我是觉得有点奇怪的，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她不早点呼救，她明明知道我们就住在附近,如果她早早呼救的话说不定早就得救了。”

“其实我当时只是疑惑,并没有多想。后来她唤我进去,说就在她家前方不远处有一条通达程元家的近道，她怀疑程元就是这么在杀完两人后逃跑的，再算准时机栽赃给怪物。”徐姝蹙起眉头：“我当时听这一段，觉得有些违和。她的语气太过急切，似是在催着我去告发程元。”

“如果说以上都是我个人的主观臆断的话，接下来的发现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徐姝回忆道：“她的腹部有几个脚印交叠，能看出来是程元的脚印，但是这些脚印都不深。你还记得昨晚在春风楼吗，那么多人抢帕子，最后落到了他手里。村里也有人说他仗着有把子力气平日里行些泼皮无赖之事。我就在想，这么大的力气踹到腹部，真的只能留下那么浅的脚印吗？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临走时见她的妆奁上摆了些奇怪的东西。”

徐姝凭空比划：“有一个长长扁扁像刷子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并不像妆具，反而更像是作画所用。镜屉旁摆了两个小矮胖的小瓷瓶，里面的粉一黑一红，甚为怪异。”

接下来的话就不太好说了，她怕许竹然将她当神经病看。

声音忽然断了，许竹然偏头看她乌黑的发顶：“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怕说下去你以为我得了疯病。”毕竟她不知道许竹然能不能理解“伪音”这回事。

“子衿，你听说过“京中有善口技者’吗？”徐姝有些紧张的问，她学过这篇文言文，但早忘了是哪个朝代的，不知道这个叫大庆的王朝有没有这篇文章。

许竹然摇头，接着说道：“我没听过这句话，不过对‘口技者’有所耳闻。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那个去找郭楠做兽爪铁器的人？”

“对，我怀疑那些东西就是她用来在小臂上画胎记的，身量的话她本就不矮，再穿高一些的鞋子完全可以冒充程元。你还记得郭楠说那人给了他一瓶妖血吧，今日在堂审程元时，他说那怪物常人伤不了它，若想从它身上取妖血除非是它自愿给予。我向周围的孩童打听了一下，他们都说以往在玩闹时几次看见怪物跟在程余氏的身后。”

徐姝神色认真，一板一眼的讲述着。许竹然却放松了身子，慢条斯理的问：“还有其三吗？”

“有。”徐姝严肃道：“堂审结束后，我和苏姐姐又去了趟程元家，我发现他家离第一天我们遇见程余氏的那条小溪特别近。这灵溪村的地形像个水滴，这两家正好都在水滴尖上，从近道走的话，即便是程余氏，时间也都是足够的。”

“我将这两人的罪证仔细分析了下，感觉还是程余氏shā • rén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徐姝有些累。

许竹然拉着她进了屋子，给她倒了杯水。

“你信我吗？”徐姝坐在凳子上，看着许竹然的背影。

她是希望他能信她的，不过心里也清楚，她说的那些无凭无据，凭空让人相信应是不大可能。

许竹然剪完烛芯，烛火跳跃了一下，很快归于平静。他转过身来蹲下，瞧了眼小娘子纠在一块的手，蓦的笑了：“我当然信你。”

徐姝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矫情，知道他信了自己又有些想得寸进尺。

“是因为喜欢我才信的吗？”

“不是。”许竹然唇角弯了弯：“是因为阿姝不会空穴来风，能让你说出来，那说明她一定是有可疑的地方。”

徐姝不知道怎么来描述这一刻的心情，就像是有朵小烟花“啪”的在她心里炸开。

她耷拉下来的情绪恢复了些元气：“可惜没办法找到实证，这些东西都不足以成为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