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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又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声音已经稳了几分,“别哭,别哭,你亲自去接,就说朕想请他们看烟花。”
阿霁正欲爬起身,她却又摆手道:“你不能去,你若去了,没事也有事了。让姮娘乘坐御辇,大张旗鼓地去接。”
“是……”阿霁手脚发软,几乎是跌下榻,踉跄着奔出去传话了。
女皇走过去关上了槅门,放下重重帐缦,这才迈着沉重迟缓地脚步走了回来。
她在榻沿落座,拨开他的衣领,轻轻抚弄着他的脖颈。
他年轻时患了癔症,从后经年成为痼疾,但这些年一直控制地不错。
可自打今年入冬却频频发作,安定王府那全副武装的盔甲其实是他为自己打造的囚笼,只有置身其中才会有安全感。
她俯身过去扳过他的脸,啄吻他紧绷的唇角,轻声道:“三郎,再坚持一下,等阿霁能独当一面了,我就能放下一切好好陪你。你都等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半途而废。”
周围一片死寂那,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时间过得很慢,一个时辰仿佛一辈子那么漫长,就在她以为要等到地老天荒时,程循夫妇终于赶到。
阿霁守在外间,与姮娘对坐到天亮,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待到曙光映入窗帷时,外边云板声起,姮娘清了清嗓子,默默道:“今日有大朝会。”
就在两人心急如焚,不知所措时,槅门大开,女皇神色疲惫地走了出来,朝阿霁招了招手。
阿霁搓了搓僵硬的膝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扶住了她的手,惊惶地朝里边张望。
“没什么大碍,”她安抚道:“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