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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女皇旧部兼心腹,他当然清楚魏简和董飞銮的旧事,但吕朝隐当着众将军的面提起,未免有些不雅。
“魏简是千岁一手提拔的,他这般避重就轻,千岁难辞其咎。”吕朝隐率先发难。
“卫将军这话欠妥,”上将军宋思益开口道:“众所周知,太妃与陛下情同手足,多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庆阳得以安定十数年,有她一半的功劳,魏刺史奋力营救太妃,何错之有?”
吕朝隐哂笑道:“上将军,按理说这事您该避嫌。”
宋思益面有薄怒,挑眉道:“你这话是何意?”
吕朝隐笑而不语,略带鄙薄道:“何必明知故问?”
眼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崔易忙喝道:“都火烧眉毛了,还吵什么吵?事已至此,先想想怎么善后吧!”
宋思益年仅三旬,却位居吕朝隐之上,为此两人向来不和。
他的父亲是南阳郡守宋康隆,宋家在女皇微末之时便追随在侧,深受女皇信赖。
度支尚书魏舒刚入女皇麾下时,便由宋康隆教导,二人共事多年,有师徒情谊。
大约是出于感激,魏舒入朝为官,执掌实权后,与其子宋思益相交甚密,且多有提携,又因两人至今未婚,孤男寡女来往久了,自然少不了闲言碎语。
但那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吕朝隐拿到朝堂上来说,便有点居心不良。
“陛下让我们在此等候大将军,自然是想听听您的看法。”吕朝隐抱臂悠悠道。
“当务之急,自是先稳住魏刺史。”崔易定了定神道:“只要他不倒戈,一切就都好说。”
“由谁来出面呢?”吕朝隐问道。
“还有谁比他的亲妹妹更合适?”崔易反问道。
吕朝隐不由瞥了眼宋思益,见他神色很不自然,不由暗笑,正欲借机羞辱,提出让他去找魏舒时,却听得殿上传来脚步声。
“不妥!”女皇在一众随从的陪侍下悄然步出,摇头道:“魏舒只管财税,不参政,别用这种琐事扰她心神。一旦开战,便需要巨额军费,没有什么比财政稳固更重要的。”
众将齐齐参拜,躬身称是。
女皇并未入座,负手在御座前踱着。她的步伐并不快,但沉稳有力,袍角生风。
吕朝隐偷眼望着,不由想起了她的父亲文宗皇帝,无论神情、步态还是威仪,都颇类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