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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没说不负责任,可我就是,”杨悉檀压低声量,“害怕。”
“千山独行、万川自渡,堂堂胡来道人怕什么?别学你义父就成,仔细再养出个你这样的。”越千江憋着笑,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言,拿起洞箫,吹起《明月歌》。
周温嵘和越千江在战场上捡到杨悉檀,周温嵘收养了他,他嘴上不肯叫爹,可行事做派、脾气性格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周温嵘,可见,他的内心对养父是极为崇敬的。
“唉,想他!”杨悉檀摇头叹息,好不容易说一次真心话,轻悄悄推门而入,坐在床前,伸手想捏捏周不渡的脸。
可他现在还是魂体,没施法、没戴符,自然碰不着活人,怅然地看了好一会,冷不防说了一句:“你装睡听墙角!”
周不渡的脸腾地烧红了,但临危不乱,装死不回应。
“人睡着的时候,呼吸心跳跟清醒时都有差别,师父修为那么高,会察觉不到你在装睡?他也知道我故意让你听见我的声音,却没拦着我说那些话,你想想,好好想想,我没在说笑……”杨悉檀目光逡巡,突然伸手去摸周不渡胸口,并惊呼,“天呐!这是啥?”
周不渡病中气虚,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魂体,又因为被杨悉檀的话扰乱了心绪,一时间忘了他碰不到自己,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杨悉檀得逞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