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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沉静,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在意。
他就像一座与世隔绝、亘古长存的雪山。
山不会来就你。
山不会去就任何人。
越千江站在这幅美得震人心魄的画卷前,仰望画里那个不问世事的人,却不知,那人心里此刻全是世事,而且,全都与自己有关。
在周不渡的余光里,越千江比正午的太阳更亮堂,他喜欢那光亮,却不敢追逐,只能假作毫无所觉,沉默等待,等着对方朝自己走过来。
可要是越千江不来呢?那就再等。
要是越千江永远不来呢?那就……他也不知道了。
他懂心理学,明白自己有太多问题,其中之一便是回避型依恋——对别人的喜欢是真的,但当关系变得亲密,随之而来的抗拒也是真的,然后,他就会变得冷淡、疏离,让对方不知所措,以为他在故意耍人玩,但他真的没有。
然而,医人者难自医,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种心态,而放弃是很容易的,童年长期活在被“销毁”的阴影里,他太只知道该如何“断舍离”了。
也许就像列昂尼德和青鸾曾经指出的那样,他缺乏恐惧,甚至不能怜悯自己,不能爱自己,就不能爱别人。
作者有话说:
注1:一个快乐的传说→《美丽人生vitaèbel》。秣陵苍穹下→《柏林苍穹下》,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台词超美,编剧是彼得汉德克,就是前几年得诺奖的那位。
注2:小花生,就是可爱宝贝thesculpture-theorigal173呐,兴趣爱好是把人的脖子扭断。
第25章施无畏
幸运的是,越千江一刻也没有停。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即便看见周不渡一副漠然相,他依旧笃定徒弟想让自己过去。
越千江径直走到周不渡身旁,微微弯腰,笑着问:“天快黑了,还要做多久?”
周不渡暗暗松了一口气,等待了不长不短的一点时间,才抬头问候师父,而后若无其事地回话:“再磨两下就好。”
“不着急,你慢慢做。”越千江湿发披肩,拿着一块粗布胡乱地擦。
一滴水从他发梢滑下,正落在周不渡额头。
他心下暗道糟糕,仿佛看见一滴水落入油锅。
“差不多了。”周不渡却放下轮轴,扯起袖子随手一抹,看上去竟是全然不介意。继而抓着越千江的衣摆站了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