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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这段日子被越千江缠着练功,他已熟练掌握了逃命的身法,行动前做好了计算,行动时步步都踩在预计的位置上。
那黑小子明明看见他就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却总是抓不住,怒上心头,被牵着鼻子跑动,一路横冲直撞,似蛮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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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坏东西!别……伤着人嘛。”白道童莫说插手,连人影都看不清楚,朝着摇曳的花枝劝架。
“闹什么?”
金雪瑕抱着打鱼的竹篓走进院里。
篓子里,几条肥鱼圆圆的嘴一张一翕。
“让他闹。”一道女声自金雪瑕身旁传来,冷冷的,带着一股寒江夜雾般的清幽,“且看他栽个跟头。”
周不渡匆匆一瞥,没看见说话的女人,但无暇探询,只见金雪瑕对自己点了点头,指尖夹着一颗石子从旁观望,便知道自己吃不了亏,心里更加有底,于是不再分神,继续应战。
十五招后,黑小子终得近身,咧嘴欲笑,却才发现周不渡身上竟然没有半分修为,当即放慢动作、收敛内劲,气吼吼地朝他龇牙。
周不渡正好施展完毕,情况跟预想得分毫不差,便定在原地半步不避。
说到底,这场对战的胜利是靠耍心机赢来的,而且赢了个小孩子,总是不光彩,他面上没有喜色,微微弯腰,拱手道:“抱歉了。”
“哼!”黑小子简直莫名其妙,高举鼓槌,仍想敲周不渡一下解解气,然而,用力一扯,那槌却像是被人抓住似的收不回来。
他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先前,自己为了耍弄白道童,在这支鼓槌的末端绑缠了腰带,打闹时没曾留意,腰带不知何时全都胡乱缠在了月季花丛间。
带子绑得紧,他着急忙慌的,根本解不开,为了保全颜面,却不能丢了“兵刃”,一时僵在原地,发暗劲撕拉,黑脸憋得通红。
周不渡同样脸颊微红,但他是累的,才跑了一小会儿,他就已经满头细汗、气息不畅,这感觉简直比打输了还丢人。
越千江扶着他,用衣袖给他擦汗。
金雪瑕凑上前,询问他有否受伤。
周不渡实在不敢多说什么,掏出小瓷瓶,吞下一颗药丸。
“师弟?”白道童急哄哄跑去,无奈眼神不好,着急从月季花枝头上扯下腰带,反倒越扯越紧,没奈何,用力一拉。
黑小子被拉得一个趔趄栽入花丛,扎了满手掌的小尖刺,却怕丢脸,硬生生地忍着,对那白道童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