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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祖父枯干的手,谢宜年听见自己开口道:“祖父,孙儿心甘情愿。”
皇帝白龙微服,在廖尚书的引荐下见了个青城府学子,还对他赞赏有加,甚至赏赐了一块玉佩。
这件事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落在不少人的眼中。
元宵灯会后,顾佳年便开始闭门苦读,不再外出,倒是挡住了不少人的视线。
只偶尔顾老爹与顾松年出门买菜,都能遇上“热心人”。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春闱这一日。
大炎朝会试放在二月初,跟乡试的开始规格几乎相同,也是三日一场,连考三场。
二月初九这一日,京城没下雪,却飘着小雨,寒风吹过只让人透心凉。
顾佳年穿着五层单衫,这已经是参加会试的最高规格,再多,你想进考场就得先脱下来。
“先抱着,等开始进场了再说。”
顾老爹往儿子手中塞了个暖手炉,又给他披上厚厚的大氅,免得他在外等候就着凉。
“每次瞧宝儿考试,都觉得科举入仕不容易,每次都折腾的很。”
顾延年也感叹道。
顾佳年倒是笑起来:“世上哪有容易的行当,若是下地种田,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岂非更加辛苦。”
这么一想倒也是,读书相比起其他行当来,只要能考中一二功名,都很了不得了。
四个人正凑在一起说话,旁边传来一声冷哼。
回头,是路道学。
顾松年下意识的想低下头来,下一刻却听见顾佳年的声音。
“松年大哥。”
他迎上弟弟关心的眼神,忽然就没那么害怕了,停止了腰杆儿。
你现在不只是自己,还是顾家人,是佳年弟弟的书童,不能丢了顾家人的脸,顾松年这么对自己说。
路道学见状,眼底更是不满,可想到路道远的警告,只敢用眼睛怒瞪。
顾佳年只觉不痛不痒,还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可把路道学气得够呛,整个人都在颤抖。
等贡院门一开,顾佳年不得不脱下大氅,递出暖手炉,站在了队伍之中。
他穿得多,可惜人痩,风一吹裙摆飘起,显得更加单薄。
顾老爹看得直叹气:“这贼老天,宝儿要考试,也不知道出个太阳暖和一些。”
“爹,老天爷要是能听懂人话,全天下都风调雨顺了。”
哪知道父子俩话音未落,小雨就慢慢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