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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生吩咐着一位近身的小厮,便又提着盒枣花酥走去老祖母的院里。里头还在流传着三夫人的异闻,老祖母听的只觉聒噪,却又不好当这堂亲表系的族人剥了大娘子的面,只好沉耳听此聒噪言论。真也好,假也罢。沈瑜那孩子瞧着便干净,只怕是期间生了事故,再容这些婆子七嘴八舌地添油加醋,纵使是沈瑜使了性子,只怕传到巷尾,变成了沈瑜shā • rén。
当梁生带着咳嗽,鞠着那病体残腰走入时,人人面上关怀不易,揭开那□□,只怕是有的笑,有的愁;笑的是,这病秧子竟是冲喜也无用;愁的是,这棺材打他十六岁时便造好了,怎得如此二十六了,还停着不用。
“三郎迟来,还望诸位娘子、姨母、姊妹兄弟们海涵。”
梁家族人们见状,自然是得当着老祖母的面尽了力地展现那怜惜小儿之态。
“无妨无妨,快快快坐下。”
“怎得病成这样了,三夫人也不来伺候着。”
“就是就是,咱们三郎,合该再纳个妾室,添福添喜才是。”
闲言碎语换成了‘好心劝慰’一并砸进梁生耳里,只教梁生想抛开规矩礼教,当众掏耳。那梁家老祖母咳了咳,示意停下长舌,却被这三姑六婆地嘈杂声给一并遮盖了。索性给梁生抛去一个同病相怜的神色,竟惹得祖孙俩双双一乐。
这乐不要紧,便是捧腹笑眼,让诸人一片懵神。
难不成,祖孙俩都病入膏肓了?
梁生由着丫鬟贴背顺气,这才起身做揖,同在场得族人解释道:“三郎同祖母方才听了好一阵群口说书,且生动不已,便是忍俊不禁了。纳妾一事,三郎以为,还得顾着金陵沈府得面子,暂且不容再提。至于内人怒言曹主管,乐撒寻欢巷一事,皆是子虚乌有的。原是三郎贪嘴,想吃定胜糕了,府里头的师傅总是欠些手艺,可又不好为我这一己之私,把人从姑苏城西接往城东来。便是让三夫人替着我跑这一遭了。那城北的玉桂楼,且又传了新菜式,诸位,可是有了口福了。”
这一番利诱,堵着墙头草的口舌,压着恶势力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