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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巡查南境军务后,即回洛京,寒衣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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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要回来了。
嫣嫣看到这个消息时,正端着一碗酥酪轻尝,她手中的青瓷碗盏就那样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河满被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更漏便站在外间,自她说了冒犯的话,嫣嫣便极少再叫她到里间伺候。她不言不语只安分守在外间,目不斜视。
可她在心中轻嗤着,许是欢喜得吧!毕竟她心心念念的镇北王就要回来了。
嫣嫣看着地上的碎瓷,绯色的唇霎时惨白,便如同她白皙的肌质一般。
从高处摔下的碗盏,便像是前世从城楼坠落的嫣嫣,死无全尸。
河满紧张地看着嫣嫣难看的脸色,焦急问道:“姑娘可是不舒服了?”前些日子一场秋雨,嫣嫣便又染了一场风寒,虽不就便好了,可河满依旧放心不下。
嫣嫣扶着床沿缓缓坐下,沉默所蕴蓄出的声音喑哑戚戚:“出去。”
“姑娘……”河满具是担忧地嗫嚅着。
嫣嫣抬眸看向她,眼眸空寂吓人,没有一丝情绪,她薄唇轻启,连声音都有些缥缈:“出去。”
河满应声与更漏走了出去,她忧心忡忡地回着头,却被更漏拉了出去。
紧紧阖上的房门好似隔断了外界所有。
嫣嫣死死地盯着那盏青瓷碗,便好似在看前世的自己。
嫣嫣以为,重活一世,怨也好恨也罢,她可以直面陆珩。甚至嫣嫣想好了,要让陆珩去请解除婚约的旨意。
可她如叶公好龙,在陆珩真当要回来时,她才发现,前世所有的怨恨还有死时难以磨灭的疼痛,一时间翻涌而来就要将她卷入到万劫不复当中。
她抱膝坐在床沿上,光洁的额头抵在膝盖上,她闭着眼睛,心里满是茫然无措,好似天地之间独她伶仃一人。
要是谢洵此刻出现在她面前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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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将河满拉回到了屋中,那扇能窥见嫣嫣房门的小窗始终开着。
她便坐在窗边,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好似也不会乏味。河满忧闷不安坐在更漏身旁。
更漏提壶倒了一杯热水,她轻手推到河满面前,她看着河满问道:“五姑娘似乎愈发爱独处了。”
河满睖睁着前方,闻言只是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更漏问:“你可知五姑娘独自在屋中是做什么?”
“左右不过是读一读兵书,看一看话本子,再有便是将养身子。”河满道,“阿姐你又不是不知,去岁冬日姑娘生得两场大病,元气大伤,今年身子骨比往年可是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