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就在刚才,应晚亲口验证了他的猜想。
顶着一张熟悉的脸,总是在他梦里游弋摆尾、徘徊不去的“鱼”,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的晚晚。
他还记得自己被“红尾鱼”的人下了药,双眼发黑意识不清,却又只能咬紧牙关痛苦忍耐。
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下独自支撑了很久,直到那个人的到来,体内的痛苦才得以缓解。
他的手被高高吊在地牢的石壁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无法回应,没有爱抚,更别提有情人之间的种种温言软语,缠绵簇拥。
对于应晚而言,只是一次单方面的承受与付出。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不疼呢?
他很想对面前人说一句,哥对不起你。
可是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一块尖锐的骨刃硬生生划过,连带着胸口也跟着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到头来,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囚室里的空气几近凝固,只剩两个人的视线在灯光下交汇错落,不避不退,直白而又炽热。
等候在门外的一名副官见里面很久没有传出声音,忍不住抬手敲了敲门,恭敬地问出声:“长官,没事吧?”
隔了半晌,他听到门内传出自家长官平淡无波的声音:“没事。”
似乎终于在心里想通了什么,于白青阖上眼睛又慢慢睁开,俯视应晚的目光里蒙上了一层浅薄的沉翳。
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彼此信任互相依靠,却都在背负着各自的秘密往前行。一晃眼,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Noctis,你记得吗?”喉音嘶哑沉重,他就这么喊出了小孩的真名,“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有我大腿高。”
这一回,轮到应晚变了眼神,望向于白青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讶异。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于白青一层一层剥去他的外壳,试图将他从里到外扒得干干净净。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在于白青的眼皮底下无处遁形,再也无法守住自己的任何秘密。
可这不就是自己一开始计划好的吗?
应晚在心中自嘲般地想。
双亲被杀的血海深仇、在“白屋”被当作试验品的那两年,还有在盲人学校上学时背着于白青偷偷参加的那些秘密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