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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捷看穿了他的想法,终于把刚才想说却没说的话说完:“你若不想回去可以留下,这里多一个人也完全容得下。”
谢怀恩一下子来了精神,眼中透着期待,嘴上却迟疑道:“真的可以吗?那”
傅承捷接话:“我让林齐把新的房间收拾出来,很快就可以住了。”
谢怀恩听了,不但没有高兴,原本满是期许的笑容反而黯淡了几分,按理说不用冒雨回宫,在这里也有地方住,他应该高兴的,但好像和他想要的结果又不太一样,至于到底什么样他也说不清。
但为了不给他再添麻烦,还是故作轻松地答应了下来。
然而直到房间收拾出来,他进去躺下之后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怕黑的。
之前都是来顺守着他,所以没那么害怕,时间一长,习惯之后他竟然忘了。
往常别人家的猫一双眼睛如鹰隼般在雨夜中来去自如,而他一到雨夜只能瑟瑟发抖地四处躲藏,现在变成了人,这个毛病依旧还在。
谢怀恩拢了拢衾被,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有额头露在外面,被子很薄,半天没有被焐热,而且烛火未灭他就睡不着,可是他又不敢下床去熄灭,只能干熬着。
傅承捷的房间就在隔壁,他默念着自己若出了事,对方一定会迅速赶过来,但依旧于事无补。
眼看雨势全然不见小,甚至外面起了狂风,雨水混着风不停吹打着窗户,在窗户不堪重负漏出一条缝时,便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微弱的烛光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吹灭。
周围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谢怀恩愈发的惊恐,甚至冒出了想要一举冲出房间,跑进隔壁寝殿的冲动。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直到风吹打着窗户的声音骤然加剧。
啪!窗户彻底被吹开,窗棂拍打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同时也打断了谢怀恩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只见他猛地掀开被子,慌乱地穿着鞋,随后颤颤巍巍地拉开门冲出去跑向了隔壁。
他想先敲门,可内心的恐惧不容许他这么做,手一摸到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推开。
所幸门没有栓,他轻而易举地就进来了。
相比隔壁房间的冷清与黑暗,这里就给人一种很暖和的感觉,淡淡的熏香萦绕在他鼻尖,令他紧张的心情莫名舒缓下来。
傅承捷对于他的突然闯入感到一愣,随后又隐隐感觉到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道:“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内的身影忽然跑过来,走到他床前然后蹲下了,配合着委屈万分的表情,简直是可怜二字都难以形容。
傅承捷:“”
还没等他继续问下去,谢怀恩就把在隔壁房内发生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倾诉出来,说到最后,就差直接把对方能够让他留下这一恳求说了出来。
傅承捷听完,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
他还特意叮嘱过林齐,把床褥换成厚的,窗户加固,不要被风吹开,然后再把烛光调到适睡的程度,结果他竟这般阳奉阴违。
虽然林齐讨厌“谢槐”,但这就不代表他可以三番两次地无视自己的命令。
感觉到袖子被拽动,傅承捷从凝结的思绪中回过神,望着那小心翼翼拽住他的白皙手指,脸上阴霾尽散,沉冷的目光变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