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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情竟然是这样的
沈言之走后许久,谢珥哭得泪包似的,不敢出来让他看见。
谢谨行走出屋子,顺手就把蜷缩在栏杆旁披着绿色被单的包子抱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少年虽然脸上露出不喜的神情,但还是伸手帮她把扎进头发里的杂草泥粒清理干净,同时把怀里准备好的干净帕子递给她,
“自己擦擦眼泪。”
“哥哥”小家伙很不争气地哭出一个鼻涕泡,还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你救了我那天明明是你冒着危险找到赵华阳藏的银锭的,你怎么不说?呜呜呜”
谢珥一想到谢谨行因为自己在府里没有地位,竟把救她的功劳生生往旁人身上推,还被郡主误解,把他往死里打的情景,他还因此被砍掉两个手指头。
想到这些,让她如何不难过?
谢谨行漠着脸对她,“竟然偷听墙角,堂堂将军府青霞县主就是这么当的吗?”
“可是可是可是我这还不是担心你,怕你被人欺负,怕怕你被带到王府受委屈,哥哥你真的要去瑞王府了吗?”
谢珥被他放下来,耷着小脑袋对戳手指头委屈道。
“我在将军府就不受欺负了吗?”
少年轻轻说完,就旋身返回屋中,小姑娘只得拖曳着被单踉踉跄跄跟在他屁股后,像条绿色的小尾巴。
谢谨行看着哒哒哒追来,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紧张地看他,这才减慢了速度,顺手穿过她下腋提起,把她拎过了门槛。
“我白天到瑞王府做事,晚上回将军府住。”
小姑娘听完,大大的杏眸亮了一亮,但很快想到什么似的又黯淡下去。
唉声叹气道:“那这样的话,以后族学建起来,你不是不能去读书了?可惜了,我觉得哥哥读书一定会很厉害的。”
看着小家伙失落的脸,谢谨行停止了脚步,站在原地等她。
见她也不走,良久,才终于叹出一声,“她不会让我去的。”
谢珥明白他口中的这个“她”,是指他们的母亲端阳郡主。
小姑娘很快脸蛋明媚起来,稚气地对他笑:“那我让阿娘答应,哥哥就会去上族学了吧?”
“还有那个瑞亲王他他不是好人啊,他的地下宫殿曾把哥哥关去做打奴,又开赌场毒场什么的,哥哥要不找机会拒了这差事算了”姑娘又低着头小声提道。
少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默默从内间拿出一摞书,《醒世警言》的一、二、三、四册,这是小姑娘这些时日夜夜钻进他院子,给他念的这些善恶有报的故事。
谢珥见少年亲自拿出这些书,得知他在被锁着的这段时日原来并不反感她来念故事,一个高兴跨步往前蹦,结果腿脚不协调绊着平地一摔。
没有如想象中摔的那样痛,小姑娘奇怪地望了望身下,这才发现原来屋中到处都铺盖了一层三层被褥厚的软垫,而且这奇怪的拼接颜色看起来,应该是谢谨行把自己一整个衣箱里本就少得可怜的衣服都拿来缝做的垫子,连被子都拽来做了,也只够把半间屋子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