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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鸢道：“这里睡不舒服，我想要回里屋睡。”

赵长离执着道：“你得陪着我。”

她眼前一片黑，用手摸索着，摸到他的手，小手勾住道：“我三天三夜没睡安稳觉了，你就让我回屋好好睡一觉嘛！”

赵长离拿过一本折子，道：“我把手上的事做完，还有府里这三日的事我也清算一下，这几日你就能好好养着身子，不必操劳这些了，你若是不好好待着，府里这三日的事你就自己清算吧。”

执笔、蘸墨、镇纸，伏案办事，枕在他大腿上的人听了他这话，果然十分香甜地睡了过去，窝在他的大氅里，手里攥着他腰间那一枚玉章。

赵长离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泠鸢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爱她，自然是爱的，爱到骨子里，像是边关的烈酒那样的爱，入喉温润，入心热烈。

但有时候赵长离觉得爱太轻薄，但凡她在，自己便能心安，即使死了，也觉得心安，她若不在，顿觉得自己置身于这天地之间，什么都是苍茫一片，伸手去抓，抓到的所有，都是虚无。

忍不住俯身，吻在她前额，吻在她鼻尖上，下巴上和唇角，温柔若羽毛落在她脸上，倒把她给弄得痒痒的，睡得好好的，他就来作乱，她恼了，皱眉梦呓了一声：“别闹。”

听到她嗔怪的声音，这种心安更加踏实，他轻笑道：“好，我不闹你。”

自从那日从寒马寺回宫后，陈贵妃的身体开始慢慢变虚，整日忧思不算，还总是夜里发虚汗。

太医来请脉，只诊得脉象虚浮，不察有其他病症，只道陈贵妃身子弱，天冷了还往宫外去，吹了一整天的冷风，身子才虚弱成这样，开了一些温补的方子，药材都选贵的，说养上一段时日就好了。

陈贵妃借着自己这病，向皇上说她自己许是她祈福时，佛祖看她所求太大，要让她折损一些元气与精气神，才肯帮她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