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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卢氏见媳妇异常沉默,心里头便开始犹疑,大半年相处下来她自认为是最懂这个儿媳的,简单纯粹,像张纸一样一眼望得到对面,可现在的表情有些难读懂。
再瞅瞅儿子乌眼鸡似的模样,豆卢氏愈加烦躁。
终于,豆卢氏提议:“这毕竟是在大长公主的别馆,不太方便,云今啊,你若歇好了就跟我们回吧。”
她拉了儿子那只能自如活动的手过来,与云今的手叠在一处。
“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呢,别因为一时斗气伤了对方的心。家里可是人人都为你们焦心,过来别馆前,欢儿时儿还问我舅母怎么没在家,云今,他们可想你了呢。”
云今却是将手抽走,掖在被子里。
原本哀戚的神色如今淡淡的,“劳烦阿娘走这一趟了,只是……我想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回咸德坊的途中,豆卢氏母子一言不发,各怀他想。
豆卢氏原就不喜方婉宁,长相妖娆多艳,还勾得儿子日思夜想。后来有了颍川郡王一事,豆卢氏面上表示惋惜,心里是又痛快又膈应,痛快是摆脱了方婉宁,膈应是方家小门小户的竟还看不上他们陆家。
只是没想到方婉宁果然不是个容易甩掉的,人都死了,下的崽竟还拖着大郎。
先前大郎总想寻个时机让孩子进门、入陆家家谱,豆卢氏被缠得没法儿了才去试试云今的态度,谁知那傻丫头似是什么也没听懂,不然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都闹到大长公主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