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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大长公主带着云今在茶肆坐下,老张得了大长公主的眼色,绕出去揽住霍连的肩,两个男人走远,去往斜对面的酒肆。
老张坐下后笑问:“就这么喜欢云丫头啊?”
霍连这才将视线收回来,却没有立时回答。
喜欢?
这个词有点陌生。
从前娶亲时完全没考虑过心仪与否,只是不讨厌不排斥,娶就娶了。后来发觉云今很好,温顺贤惠,有她在他很舒心。如今呢,虽出了些差错,但她早晚会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不过霍连心知老张把他叫过来定没有好话,估计是劝他少纠缠云今。
他不由气闷,大长公主貌似也是这个态度。他在这方面是孤立无援的。
这时老张却笑了笑,语气很平和:“听大长公主的意思,你从前生活在尹州,那么在尹州就认识云丫头了?”
霍连颔首。
伙计送上一壶酒。老张自斟自饮,悠悠地说:“云丫头可是和我说不认识你,只在净因寺说过几句话。”
霍连的脸色登时就变差许多。
老张但笑不语,虽然徒弟没有明说,但他看得出这两人的关系绝没有那么简单。
想着霍二郎的人品有临川做保证,他索性摊开了讲,提点几句,“云丫头这孩子认死理,现在还是陆家妇,你追得再紧有什么用,她的性子做不出偷人的事,太过强硬反而会把她越推越远。”
偷人……
霍连的指骨几乎要把杯盏捏碎。
明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云今的夫婿,转眼的功夫就变成外室了。不,连外室都不如,云今根本没想跟他好!
看霍连一副恶气罩顶的模样,老张兀自笑了笑,“云丫头有天分,我不管她是陆家妇还是霍家人,要是能一直跟我学彩塑倒是好,我这一身的手艺能往下传。”
提及此处,霍连顺口问了老张。
老张果然就是十几年前那个小将。
他爹是木匠,半辈子给寺庙干活的,老张打小耳濡目染但更钟爱彩塑。十岁出头的时候,村子遭突厥洗劫,老张是家里唯一活下来的,把什么泥塑彩塑都放下了,转天便投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