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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下人打点便是。”霍连看了眼云今发白的唇色,“阿娘说你前阵子染了风寒?”
见她点头,霍连又道:“那就少在外面站着,回屋去。勿让阿娘忧心。”
说罢,便让丫鬟将云今带进屋,而他自己却又唤了空青去。再没瞧云今一眼。
为何急着将她赶进屋?为何有那样多的话和空青讲?
云今拢紧自己的衣襟,略显急促的呼吸在寒空中漫成白气,秀眉也蹙成一团。
长安城的年节最是热闹,上元三日更是难得解了宵禁,欢饮达旦。
星月高悬,钿车珠鞍,翠袖霓裳,环佩将将。
在人潮中云今行得缓慢,身子也被烘得燥热了几分。鼻息间萦绕着牛车马车,乃至驼车带来的气味,混杂饮子铺、香药铺传来的复杂香气,不甚舒适。
然婆母喜好观杂耍,便是要往人堆里挤,云今只得耐心陪同。
她望了眼走在婆母另一侧的霍连,心下熨帖了几分。这样一家子出门的情况很少,她很珍惜。
不过,云今更喜欢在尹州过的上元节。
与这边的昼夜燃灯、满目光彩相比,她想念霍连亲手做的兔子灯。
是听闻她儿时没有玩过兔子灯,他才给做的。虽都是些廉价易得的材料,在云今心中却是千金不换。
还记得霍连当时说:“既然喜欢,那无论几岁玩,都算不得幼稚。”
现如今,他们从偏僻的尹州搬到了京城长安,霍连本是被家族排挤的无名之辈,恰得圣上钦点,成了千牛备身,又外任上县县令,眼下即将赴任都护司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云今却觉得,夫君的心离她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