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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里忙了一日,元宝累得睁不开眼,临睡前不忘拿了个小锦袋给他,见他正绣着腾不出手便直接替他放到桌上:“公子,给你弄来的珍珠粉。大夫说坚持个十天半月的,梦魇症多半能好。”说着,她取出袋子里比挖耳勺大不了一圈的小木勺晃了晃,又戳到晶亮细白的粉末中去,“不要多,一平勺就足够。今天的我帮你调了,睡前记得喝啊。”
阿绫正凝神刺绣,动也没动:“好。”
新劈了丝,阿绫觉得光不够亮,便回身拿来了桌上那一盏也放到窗边。
待一根花藤收尾,夜已深。
几日后,蚕宝宝们经过最后一眠,成为五龄蚕,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膨胀,这是要开始结茧了。他没有想到快要入冬的蚕居然还能结茧,小心翼翼将他们放到床榻下避光,直至结茧完成。
阿绫捧着为数不多的几颗蚕茧瞠目结舌。
十几只蚕死了大半,只结出四颗完整的蚕茧,不过葡萄大小。
最令人吃惊的是,这茧皮有些许透明,不是纯白也不是米黄,而是附着了淡淡一层虹似的细弱闪光。他在造办处的时候见过不少珍珠,品相好的正圆大珠做耳坠,略次些的做发钗手钏,这蚕皮有如那些稍次的白珠,光亮细腻,晕彩清淡。
他立即去厨房烧了开水煮茧缫丝,果真,这晕彩并不因开水冲烫而褪却,色泽由内而发。
阿绫愣愣扯着缫好的丝线,心里只一个念头,捡到宝了。
沈如大惊:“所以……到底为何……”
阿绫摇摇头头:“也许是元宝家的桑,也许是鹤眠山的水土。后来,我是等到了第二年春新生桑叶的时候,我们在鹤眠山搜集了不少蚕卵,约么上百颗吧,统统带了回去。待春蚕孵出,分了两批,一批用元宝家里的那几棵桑喂养,一批用普通野桑。”
“结果呢?”
“一边只能结出普通的茧,瘦小干瘪,缫丝不过几十丈。可元宝家桑树喂养出的蚕,却几乎个个结出这样特别的茧,缫丝长达百丈。”阿绫回忆道,“可树就那么几棵,喂养不了太多的蚕,想要更多的丝线,就得从种桑开始。”
“那两口木箱那样大,你这是种了多少,养了多少啊……”
阿绫笑了笑:“不少。后来我在鹤眠山半山上买了十亩林地种桑,前年四月得了第一批种子种下去,一直等到今年,树有一人高了,才开始搭建蚕棚养蚕。这一季就产出这么两口箱子大小的蚕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