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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至于你说回国以后遇见了真命天子，也不是啊，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和晏薄寒认识了，分手以后也没想过会复合。”

“但是你们最后还是相爱结婚了啊，这不就是命定的缘分吗？”

顾清澄也觉得头疼，“在我的梦里，晏薄寒这个名字是完全没有出现过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严艺一拍大腿，“所以我这个才是完整的剧情啊，在我这里，你和晏薄寒就是这个世界的男女主角，霸道总裁和任性作精的组合，你们的感情线就是一甜到底的，前期两人不太懂得经营婚姻，一言不合就说要离婚，慢慢的，在小矛盾中更加看清了对方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更加拉近了心灵的距离。”

“……”她眼神略显怪异，“你这是把我们代入了自己看的那些狗血霸总文臆想出来的剧情吧。”

“我又没有老年痴呆，是你的认知不完整，我梦里的情节你们两个都一一验证了，上一次你们闹矛盾，你跑来工作室说他想让你多依赖他一点，你不乐意成为依附男人的菟丝花，和他吵架，和好以后你们的感情是不是升温了？你有事也会和他说了？这次你们闹矛盾，也是作安排好的剧情，这次和好以后你们就会更加不分你我了，这就是小说啊，它需要一点起伏，一点小虐，才能让甜更甜，即使这些矛盾显得很突兀，很莫名，但这是一个小说世界啊，有时候并不是那么有逻辑。”

顾清澄瞳孔骤然一缩，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上次因为楼梯事件和晏薄寒闹矛盾也是很莫名其妙，情绪爆发得就很突然，还有这次，就算再生气，晏薄寒也不可能和她说离婚的，就好像是抓住一个由头必须要让他们吵一吵似的……

“我说得有没有道理？”严艺看着她，“我知道他爸妈会离婚，也知道你们会因为这件事闹矛盾，这就是原本的剧情，我以为你早就意识到了，没想到你完全跑偏了。”

“你知道他爸会出轨？”

她摇头，“不知道，我说了，我只知道剧情的大概走向，具体的东西不了解。”

“那在你知道的剧情里，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结局啊，大概就是姜馨因为一些事情退圈了，蔺念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和小晏过得很幸福。”

“就只有这些？”

“嗯。”严艺突然笑了，“其实我只要知道这些就可以了，害你的人受到了惩罚，你也找到了一辈子宠你爱你的人，你不是炮灰，你是真正的女主角。”

顾清澄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感觉到有多开心，只觉得后脊背发凉，因为她想到了姜馨，姜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穿书的，知道所有的剧情，也是抱着自己是女主角的想法顺应着剧情走到了这一步，她还在心里暗讽姜馨想当然，剧情早就崩了，自己的女主光环早就湮灭了还不自知，结果现在告诉她，不自知的人是她，她以为自己努力扭转了命运，其实都是写好的剧情，逃不出剧情的是她？所以接下来，她是不是会像姜馨一样，知道自己是女主，知道自己有女主光环，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顺应剧情线，走到完美的结局？再然后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炮灰，重复这条路线……这完全就是一个怪圈……

“大宝？”严艺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担忧地握住她的手，“很难接受这个剧情吗？”

“我不是女主。”迷茫散去，她坚定地说，“我只是一个靠努力改变了自己悲惨结局的小炮灰，我不是女主。”

“……”这就是一部炮灰逆袭的甜宠文啊，你就是女主的形象啊，为什么这么难接受？

“妈，我们梦到的不是同一部小说，真的不是。”

严艺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抿唇，“嗯，不是，你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改变剧情的，你是妈妈的小骄傲……”

“就是啊，我早就摆脱剧情了……”顾清澄喃喃道，憋了好久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宝宝……”严艺慌了，一把抱住她，“哭什么啊，没什么好哭的。”

“呜……”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妈妈，我不要当女主……”

严艺的心脏一抽抽的泛疼，“妈妈知道，你不是女主，你不是，你是努力的小炮灰。”

没有什么比撕碎别人为她安排好的结局，改变自己的命运带来的成就感强烈，然而，在她享受着这份喜悦时，来告诉她，她现在拥有的一切，不是因为顾清澄的努力，而是身为主角应得的，即使顾清澄不努力，作者也会把所有的美好强塞给主角，顾清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纸片人，她从来就没有脱离过剧情，她为之骄傲的一切，都被寥寥几笔的墨水书写好了，以为的自食其力不过是坐享其成……这对一个自傲的事业批来说，简直是一个击溃灵魂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