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
沈瑜一双眼睛生得极好,清澈水灵,仿佛一泓潋滟的春水。这般哀求着看人,只让人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拂去这脸上的愁容。
看见小少爷这副鬼精灵的模样,若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爷,您呀,只需把这功夫往夫人面前一使,夫人哪里还舍得罚你,只怕心疼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二人穿过抄手游廊进了荣华堂。
沈夫人正端坐在正堂内,手边一杯碧螺春散发着幽幽清香。
“夫人,少爷来了。”若锦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站到沈夫人身后。
沈夫人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好似今天的碧螺春格外香。
沈瑜反倒心虚起来,开始没话找话。
“娘,今天的碧螺春好喝吗?儿子也渴了,不知道娘你愿不愿意赏儿子一杯茶水喝?”
上前一步趴在母亲肩头,他一点儿没有这么大人还撒娇的羞耻感。一边揪住沈夫人的袖子,左右摇晃,一边拖长了调子,嘴里直嚷嚷:“娘,我的好娘亲,儿子嗓子里要冒烟了,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回,赏我一口水呗。”
见沈母无动于衷,沈瑜心中暗自叫苦。
这回是完了,我这么撒娇娘都不松口,难不成真要挨打?不行,再试试。
“娘,我知道错了,下次出门我一定好好骑马,不,从今以后我出门都坐马车。这回出门我还取了之前向天工阁定做的一套首饰,等到三天后的上巳节,娘你带上一定能艳压群芳,娘,别生气了罢,生气会不漂亮的,你就饶了我这一回。”
听了这话,就是有天大的怒气,沈夫人也舍不得发出来了。
自己生了两子一女,大儿子早已成家,整天忙着生意,十天半月见不得一面。二女儿早已远嫁,不在身边。只有这个小儿子,不需要继承家业,一直养在身边,真真儿是眼珠子似的疼。
更何况唯有小儿子,春天吵着要给娘最美的鲜花,夏天要带冰饮子,中秋要赢最大的花灯,冬天亲自去射狐狸做围脖,比起其他的一子一女,贴心了不止一点。
抓住儿子的手,看见他手上被缰绳勒出的血痕,沈母心疼地问道:“痛不痛?”
“娘,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疼。”沈瑜背地里疼得呲牙咧嘴,面上却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沈母稍微用劲儿一按,他不由得“嘶”了一声。
“我还不知道你,若锦,去拿那支玉瓶里的膏药。似锻,去打盆干净的水来。”
若锦似锻应声而去,一会儿功夫就拿了过来。
沈母亲自抓着沈瑜的手洗干净,细细地把药抹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