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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意只说,「早把朝朝暮暮当作天长地久,如今不思量,也自难忘。」
第二日,乔倬言下葬当晚,游不疾把他的房门锁死了,守在他的门口直至后半夜。
外头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落雨时,风大得把树都刮倒了。
游不疾被滚滚雷声震醒,见屋里的烛火还亮着才放下心,可又听着声儿不对,他急忙破门而入。
里面空空如也,人空空,心也空空。
游子意不知从何时就跑了出去,他喝得酩酊大醉,在那个小山丘看见了新坟。
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他扑在新坟上放声大笑,仰头吃了口酒,雨水冲刷着他的面容。
“你啊你——!给我写什么菜谱!你写了你做给我吃啊?”话毕,他盘腿坐靠在坟边,“我走了,回家了,今年重阳节我还去爬那座山,爬不上去,就不下山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道:“我真的走了!”
坟头无声,暴雨卒风,雷电惊了魂。
游子意抬脚再次转身道:“乔松年,我真的走了喔,你不留我一留吗?”他叹了口气,哽咽两声。
“回了。”他喃喃道,走得踉踉跄跄。
没走多远,就听见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江逐月是在半路上寻到他的,他趴在泥泞里,面朝下方,把人从地上拖起来急忙给他擦脸。好在他个子比游子意高出一头,体魄强健,背一个醉鬼还算轻松。
他拍了拍游子意的脸,喊道:“子意!子意!你醒醒!”
游子意迷糊着抬手圈他的脖颈:“乔松年。”
江逐月一手撑着伞,一手还要扶住他不让人掉下去,吃醉了酒后显得十分重。
但,游子意很轻。
原来这日,他竟然一口饭也没吃。
空腹灌了酒,醉得就越快。
“我是谁?”江逐月扭头大声道,“你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