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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鹤帕子染血,肩膀簌簌的颤抖,单薄的身躯好似经受不了半点风雨了,摇摇欲坠的影子。
玉珏坐起来,身形瘦削,定定看着两人,却无人在意他。
喝药之后,顾鹤才感觉那一股子磨人的钝痛消散了些,让金盏退下,神情疲惫,回到床榻前,看着那脸色惨白,精气神还不错的玉珏。
玉珏想象的辱骂和羞辱,并没有来,顾鹤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上了榻。
被子中隆起的人影一言不发,紧闭着双眼似睡着了。
他还不如骂他不识好歹,骂他吃里扒外,越是这般不怪他,他便越难受,垂下眼帘,漆黑的眸子带着沉郁的神色。
他躺了下去,主动挪到他脚边,握住他的脚踝,往胸口上放。
顾鹤几乎一夜没睡,玉珏亦然。他从前几乎夜夜梦魇,闭眼就是死不瞑目的人脸,尸山血海在眼前,纷纷要索他的命,也只有前一段时间好些。
前者难眠是身体难受,后者是心里难受。
第二日起来,顾鹤是金盏伺候(着穿衣洗簌,没人管玉珏,只有用膳时,才有人给他饱腹的馒头和水,以及不知名他的汤药。
亦没人给他治伤,但因着他体质特殊,伤口愈合的能力比一般人都快,倒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伤。
顾鹤半日都在书房,午歇时才回了寝殿,玉珏躺在床上,出神的看着窗外,好似被囚在金丝笼里的小鸟,渴望着外面的自由。
“将窗关上。”
金盏随即去将叉竿放下,外面的翠绿青草不见了,陷入昏沉的黑暗中,玉珏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看向顾鹤。
顾鹤取出昨晚的工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说道:“将里衣脱了。”
玉珏有些麻木的耳朵动了一下,动作没反应过来。
“金盏。”见他不动,顾鹤直接喊道。
“我自己来……”他嗓子哑的不行,颤巍巍解开了上衣,露出后背,上面还泛着红,只是没那么肿了。
那幅还没完成的画,已经初见轮廓。
玉珏趴在床上,感受到背上细细密密的疼,总算是心里好受些。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白归逃走了。”顾鹤漫不经心的说道,看着那毫无反应的玉珏。
“你可开心?”
玉珏望着金丝软枕,指腹摩挲着那华丽的针线,紧闭着唇,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