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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破心事的羽泽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直白道:“是又如何。”
没有一次接住羽泽澈直球的云玖瑜躲在他身旁羞红了脸。
“不如何,如此甚好,”羽泽奕轻叹,憧憬道,“只是我有一段时间不曾见过热闹罢了,兄长与我都想着何妨借你们的喜事闹一闹,可好?”
羽泽奕顽疾缠身,与其说是在月曜宫静养,实则是被禁足于月曜宫,皇帝迷信,不愿顽疾的不好气息冲撞龙气,因此家宴从不允羽泽奕出现。
“喜事?”云玖瑜倏地瞪大双眼,有些结巴地问羽泽澈,“拜拜拜拜拜堂?”
羽泽澈握住她藏在水袖的冰凉小手,不免心疼:“不是,二哥开你玩笑罢了,来日方长,我们不着急,慢慢相处。”
羽泽昊和羽泽奕相视一笑,他们何曾见过逍遥惯了的羽泽澈柔声哄人,一边呢喃“阿澈长大了”,一边回到他们新开的那间上房。
已是涒滩之时,绪风依然悠悠,想是暖春快到来罢。
羽泽昊留在自己的上房歇息,羽泽奕在蓝衣的上房方便花未然照料——比如羽泽奕睡着睡着吐血了,面无表情的花未然会替他扫背,不能让他孤独地吐血,万一呛到,还不是苦了负责医治他的花未然帮他收拾。
羽泽昊歇息前告知茶郡城郊藏着鬼炅教的杀手,羽泽澈二话不说提剑就走,闲不住的现代人云玖瑜当然跟着羽泽澈一同出了茶郡,本想一睹古代人高超的轻功和杀敌技巧的她只见到羽泽澈追着几抹黑影隐入树林,然后就没有然后,留下蓝衣跟她大眼瞪小眼。
“你们打架都这么神秘吗?非得跑到树林里?”
蓝衣颔首,因羽泽澈交代他,假如不懂云玖瑜说什么,只管点头。
山野荒凉,不像现代那样开发成旅游景区,古代的大山就是原始的大山,少了人类的干扰,大自然的原生态保持得很好,青绿植被满地,树木高耸入云。
“我哭着对我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大山不是应该有茶馆吗?一面旧旗帜写着‘茶’字,然后小板凳小桌子,卖点包子,喝点茶。”云玖瑜百无聊赖踢着地面的小石子,许是上天听到她的诉求,她竟然晃悠着来到一间喝茶的小店,名为“悠然居”。
悠然居是在崎岖山路的一间茶馆,木头的板凳桌子摆在外边,里面则是做好吃糕点的厨房。
蓝衣告诉她,悠然居的老板泠厉热情好客,喜交朋友,故而不少人愿意常来小店一坐,跟他聊江湖、评天下。
铅灰云层渐厚,泠厉赶紧将晾在竹篓的茶叶收回来,他视茶叶如宝物,轻轻拂走茶叶上的飘雪,瞧见云玖瑜和蓝衣一同走来,他热情地招呼:“客官,喝茶么?”
“麻烦老板。”云玖瑜扫走板凳的飘雪,又用手心拍了好几下,直至板凳没这么冷才坐下,实在不是她娇气,她只是很单纯地担心寒气入侵,如果痛经,古代没有布洛芬。
“黄芪补气,枸杞明目,各两钱。”云玖瑜的举动泠厉尽收眼底,思及自家那闹腾的闺女,忍俊不禁,“还有三钱红枣,姜丝一钱,补血亦驱寒。”
云玖瑜站起,笑着向泠厉作揖表示感谢:“劳烦老板记挂。”
一壶热茶,三份煎得两面金黄的豆沙酥,泠厉投契地与云玖瑜聊了起来,他们谈及江湖与朝廷,蓝衣自是不敢乱言,安静地坐在一旁喝茶吃酥,密切留意四周动静。
云玖瑜一个现代人无厘头地穿越到这个架空的朝代,对于不知从何了解的历史心烦得很,正巧泠厉讲的故事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爹!我做的茶叶炒蛋又糊了!”今日晚饭掌勺的泠珞萤一边咳嗽一边从悠然居跑出来,圆圆的鼻头沾了黑灰,豪迈的言行举止与娇弱的外表截然不同。
泠厉慈爱地笑着,跟云玖瑜和蓝衣说这是他女儿:“让你们见笑了。”
“怎会,”云玖瑜用泠珞萤扇风的同款潇洒手势摆摆手,同样豪迈地拍着木桌说,“我就是喜欢大大咧咧性格的女生,不是,我是说,我欣赏不拘小节的女子,豪爽的英雄气概尽显——嘶!”
她是不是水逆了?只是拍一下桌子也能被木刺刺进手心。
泠厉与云玖瑜聊得投契,云玖瑜又与泠珞萤年纪相仿,以至于他见到云玖瑜忽然痛呼一声,爱女心切的他不顾蓝衣阻拦,径直翻过云玖瑜捂着的手掌仔细查看:“进了木刺。”
“多谢老板忧心,”蓝衣冷冰冰地握着云玖瑜的手腕拉了回来,“我家主子的伤,待我家公子回来,自会处理。”
“难不成你就让木刺刺在手心使她生痛?”泠厉很不赞成蓝衣的说法,四处张望,“你家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