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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医生……”夜听延声音十分虚弱，“他真的死了……他为什么要死！”

能听出来，他的状态很不好。温霆轻叹一声：“别想太多了，这样只会让你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你必须努力自我调节，忘记曲未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转移注意力。”夜听延听进去了温霆的话，但他一时半会儿却难以接受，“可我不想忘了他。”

“你必须忘。”温霆一副严肃的口吻，“你是我的病人，我所为你建议的一切都是针对你的自身情况而筛选的最佳方案，明天过来我给你进行催眠治疗。”

夜听延有些抗拒：“这两天我都没有吃药，就想着能够有机会看见他，听他对我柔声说话。我能不催眠吗？”

要不是刚才他被夜竟刺激得差点又出现暴虐倾向，他定不会吃药的。

“……”温霆无奈，“好，那你明天来了我再跟你详细谈谈。”

夜听延挂断电话，满脸颓废地坐靠在办公椅上盯着电脑旁挂着的毛毛虫钥匙扣发起了呆。那个笑脸如今是多么讽刺，仿佛在嘲笑当时愚蠢的自己。

“听延，喝点儿热水吧。”耳边传来曲未晚轻柔的声音，夜听延猛然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端着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向自己走来。

那个少年是如今外甥的模样，却用着曾经曲未晚呼唤自己的常用语气。曾经夜听延每次在家办公时，曲未晚都会为为其倒上一杯热水，温柔地提醒他喝下：“你有胃病，如果你不好好爱护好自己的胃，那就由我来替你照顾。”

“……”思及此，夜听延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少年缓缓走至桌边停下，他将水杯轻轻放置桌上，晃荡间掀起了一阵水花。

“你来这里做什么？”夜听延觉得很奇怪，他明明没有听到开门声，为什么曲未晚会端着水杯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书房内？就在这时，眼前的人忽然消失，桌面上的玻璃杯是空的，哪里还有水花晃荡的影子。

夜听延顿时一阵冷笑，心里满是嘲讽，果然是幻觉，他的病情这是又加重了吗？

敲门声响起，夜听延怀疑又是自己的幻听，他直起身子，企图用忙碌的工作继续麻痹自己，并没有理会。

门外的陈管家觉得有些奇怪，夜总明明说过他去书房忙工作了，到吃晚饭的时候让自己记得叫他。可他给夜听延发过微信消息，也打了几通电话，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夜总，吃饭了。”陈管家的声音因为隔着一道门，显得有些沉闷，就这样忽的传入夜听延的耳内。

夜听延这时才明白，原来刚才的敲门声不是幻听。他伸出左手摘掉金丝边眼镜，用右手按了按有些发胀的两侧太阳穴：“好。”

陈管家听到屋内的人回了话，便转身下了楼。

当夜听延到达餐厅时，曲未晚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他正低着头看手机，眼里含着若有似无的淡笑。

那个曾经总会坐在那里等他一起吃饭的人，换了个模样。恍惚间，本是长相不同的两个身影逐渐重合，最终变成了曲未晚如今的模样：“晚晚……”

“嗯？”曲未晚闻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应了夜听延的话，他立马反应过来后错愣抬头，手指不小心点错了一个表情包给池喻发送了过去。

一霎间，夜听延全身紧张得似磐石，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你……”他突然有一个异常荒谬的想法，曲未晚没有死，他只是换了个身份回到了自己身边。

“我什么？”曲未晚迅速反应过来，佯装淡定。他不能漏出破绽。

可夜听延怎么会这么好糊弄？思及此，他靠近曲未晚的身边坐下，视线一直落在曲未晚身上，试探道：“听你妈妈说过你的成绩还不错，你最喜欢哪一门学科？”

哪一门学科？难道夜听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他这是想试探自己。在这万字注意事项里，根本就没有写过自己喜欢哪一门科目。曲未晚来不及回复池喻发过来的问号，面对夜听延开始谨慎起来。他回忆了一下原主高一高二的课本，化学书的笔记工整、最为齐全，看样子是和自己一样喜欢化学的人：“小舅舅，我最喜欢化学。”

夜听延沉默了一瞬，他确实没回答错，之前叶蕙让自己给曲未晚辅导功课，提过一嘴曲未晚的化学成绩每次都拿满分：“你之前不是准备让你那个同学给你补课吗？不用麻烦他了，学习上有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

“嗯……”曲未晚当然知道夜听延成绩很好，他当时可是实验中学蝉联三届年级第一的夜学神。只是没想到他如今还没忘记高中的知识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曾经好歹也是个年级第二，可捡起书本重新学时才发现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