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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界山方格子里的一块柔软树皮,却让白方古震惊了,树皮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国所选人才。姓名、年纪。甚至生辰爱好都极为详细。这字迹熟悉到让白方古头皮发麻,心头翻滚出应激的呕吐感。
“最简陋的东西,携带最大的信息量,感情各国情况,在天界山盛会就已经透露了。”白方古掂着那块树皮,哑声失笑。虽然他心里有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被这树皮上的字迹震惊了。他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去想,但此刻他目光却润透了笑容。
“中意!大风情报网无孔不入,在这里看到谁的字迹都不奇怪!”长青语气很缓和。也很轻。
“我知道,可青雀是我从乞丐堆里捡来的你知道吗?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动向大风掌握的一清二楚。青雀想干什么?我现在想杀了他,想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白方古哽咽了。他蹲在地上,有种哭不出来,笑不下去,走不动路,看不到前方的悲哀。
自从知道花乐释是大风皇子以后,白方古对花乐释的信任度垂直下降。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青雀。
因为青雀不一样,在他生病的那些年里,青雀就是他的守护神。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他们即是师徒,又是朋友。更是亲人。为什么这里有青雀的字迹,若说他代替花乐释抄写,白方古尚能理解,可他偏偏在密密麻麻的字迹尾端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青雀。
是别人太能装,还是他白方古太傻叉。不但对一切一无所知,还对一切抱有美好。
黑洞里一片寂静,白方古将头深深佝在双臂之间,肩头微微颤抖,却没有发出一丝声息。长青蹲了下来,缓缓的傍着他的肩头,声音低哑的喊了声:“中意!”
白方古湿沉的嗯了声,却没有抬头,许久,他像是缓过劲似的微微抬头,然后是一张眸子血红的笑脸,那笑容空洞,目光恢丧。神情也透着一股自嘲的颓败,他看着黝黑而宽阔的石门之外。却像是看向远方。
“中意,别这样!”长青声音沙哑的厉害。
这一声呼唤像是聚了他的魂,让他瞬间眸子凝练的收回了神思,恍神片刻,白方古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到长青眸子微微泛红,他鼓了口气松然的笑了,而这一刻他突然就有种清明透顶的觉悟。这世间,他来过,看过,感受过,若他白方古只活自己,便不必拘泥,若他要拯救万物,维护正义,那便总有痛苦,所幸有长青一直不弃,他何其有幸何其荣幸。
等他缓缓站起身时,便已经放弃了这世间不该有的牵绊,看着那块树皮纸,他反到将它微微卷起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才道:“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大风定然不会只收到一份出兵援助大赢的信,我还得面对丰殊晏那!一个青雀一块伤而已。”
话说的轻巧,泪落得无声,他笑出了人生最真实的讥讽,却堵上了胸前裂开最长的伤口。
长青抬手抱了抱他的肩头低声道:“你若不想面对丰殊晏,我来解决!不会让他死”
白方古不自主呵了声,眼神却瞟向门洞之外开始咚咚作响的箱子,那箱子在进来之后倒是安静了片刻,这会却又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白方古想起那妖锁,他的目光锁定在哪里,心头突然生出一股不详之感。随机他咬唇不语,回头看方天珏:“还能走吗?”
“拄着剑能走,那箱子里是傅沧海吗?”方天珏因为腿疼的厉害,早坐在石凳上看他二人煽情对话,第一次见白方古那般神情,他惊愕的张了张口,面孔滚过一阵莫名的悔丧。他想插话安慰却没有机会。而门外那箱子里又发出诡异凄厉的嚎叫,那嚎叫渗得他一身鸡皮疙瘩一波一波的浪起。他的腿就是被附在雷神身上的魔兽给啃成了这般,这一刻他彻底坐不住了,拄着剑一瘸一拐的跟着二人走出了门洞,然后无比新奇的看着那个在剧烈晃动的箱子。
从箱子里滚出来的傅沧海,嘴里塞的袜子已经脱落。因为被妖锁捆绑着,唯一能动的嘴巴硬是将厚重的木箱子从里向往啃了个洞,那残碎的木渣子上噙满了血迹,傅长海牙齿几乎全部脱落。,此刻他滚在地上,更是碰到什么便咬什么。碎骨头,烂石头,黑泥土,他扎着头撕咬的声音透着猛兽掠食的贪婪与疯狂,弄得满面血污又惊怖的骇人。这怪物很狡猾,附在他身上就是在用自虐的方式逼迫他们屈服,
看着傅沧海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白方古不自主咬牙发狠。
“松了锁头,用血引它出来!”方天珏又靠上了墙,身子有些歪斜。
他话音落定,突然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刹那之间对面的阶梯上也塌方了般轰隆隆滚落一堆乱石,接着是一声冷厉的声音:“填上,决不能让他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