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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殊宴人如何?”白方古终究不敢再问下去,转头问丰殊宴。
对与丰殊宴,百公回答的明晰:“忠勇,敦厚,对大风死心踏地。对你母亲也算至情至深。若在二者间做选择,他会选择大风,便是你与他有父子之缘,在帮你之前,他首先考虑的也是大风。所以,我想杀了他。”
白方古心头猛然一抽,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手指不自主的捻着食指关节,突然顿住看百公:“舅舅对大风的情报机构了解多少?”
百公抬头,眸子望向虚空,继而回眸看他:“钱到是情报中心,我之所以不愿意回大风而愿意留在圣医谷,也是不想搅在其中。”
百公说得虽笼统,白方古还是听出了一丝端倪:“你也曾经是其中一员,对吗舅舅?”
百公回答的很坚定:“不,我从未入局,因为我拒绝参入。大赢的惠妃、花家的花慈也就是你母亲、塘沽的庆妃、还有东皇的皇后,都是出自大风,她们被派往天界山的圣医谷学医术,我与丰殊宴本来学的是剑,后来担心你母亲,所以我弃剑进了圣医谷。我进圣医谷时她们基本已经学成要离开。因此,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并未在你母亲身边。只是她时常会闷闷不乐。如今想来依然蹊跷。”
“惠妃是公主,我母亲是丞相之女,塘沽庆妃与东皇的皇后出身如何?”白方古问百公时,百公竟然一无所知的摇了摇头:“据说她们俩是宫里人,后来都以公主的身份出嫁了。”
一阵沉寂的思索,透过窗格,百公的眸子落在小花的身上:“花隐可能是大赢宫里的孩子。”
百公此话惊的白方古差点跳起来,许久不能言语。愰神间忽听百公又道:“当年我捡到他时他身上带着长命锁,是宫制品,他就被扔在我时常上山采药的路上,胳膊被人咬了一口,为避免祸患,我把长命锁一直藏在自己的挂坠里。这个你带上,必要时有用。”
白方古手中握着长命锁,心头突突跳着,小花是他回大赢最意外的一个消息了。这小子曾无数次自豪的举着自己的胳膊耀武扬威的告诉别人:“我曾被狼啃过,我怕谁?”
如今看来,这大赢的宫廷远比想象的要恶。
在接下来,百公说了关于长青的事情,这些事让白方古心疼的瞬间有种挖心给他的冲动。他眸子微红的出来时,就见长青站在马厩旁,正牵着两批马,远远的看着他。
白方古抱着剑,一头便扎到了他胸前,然后脑门抵着他的胸膛,手却却轻轻压着他的腹部,低声问了句:“丹田之血,取出来时,疼吗?”
长青看到白方古奔来时,本是一脸的清爽,被白方古这么一问,他忽的顿住,继而头偏向一侧抿了抿唇:“百公那双眼,可真是毒的厉害。”
白方古耸着肩头,咬唇哑着嗓子骂他:“百公还说你不是好东西,用你的丹田之血做药引子解我的冰寒之毒,虽情真意切,却偷偷摸摸。背着他干坏事,还以为他不知道。”
长青低头看白方古,突然眉间略过一丝喜色,声音都透着几分欢喜:“所以,舅舅同意了?”
白方古咬唇不语,却自衣袖里取出一袋药,偏头看向别处,不理他的询问:“他与你一样,不舍得让我出血,所以进了云阵顺便给你采集了一些可代替的药引子,给你配药了,这药吃完,以后都不会发病了。”
极寒体质丹田之血做药引子能为长青配药,白方古正合适,但他们二人都拒绝让他知道。白方古咬唇,不去看他,却又忍不住逗他,:“至于同不同意的,他说让我跟人生个孩子在跟你浪迹天涯!他也好与我母亲有了交待……”
长青本是欢喜,这一刻听白方古这么一说,他忽的抬手,一把抓了白方古的肩头,低头凝视他:“中意,你!你故意气我吗?你若敢……”
他咬牙片刻,终究是没有说出狠话来。
白方古被他捏的肩头一阵酸痛,他咧吸溜着冷气,抬手抓住长青压在他肩头的爪子,笑得眸子满目泪光,却故意说着狠话:“我不是不敢,是不忍,想想你把自己丹田都挖干枯了,配了药不远万里的去沙漠找我,就为这个,我也得拿我自己谢你,所以就是我有想法,也被道德谴责得消失殆尽了!”
终究白方古是说不下去了,舅舅说这事时,他便突然想起长青去沙漠找他时的疲惫,睡觉时的沉寂。那是长青第一次,没有抱着他睡,而是趴在营帐的通铺上,压着腹部的伤口睡了一晚上。
那一晚上,他应该是很疼很难受。可白方古却一点都没有发现。还以为是他累了,后来又以为是他发病了。每每看到他丹田那抹狰狞的伤疤,白方古都无比好奇,却没曾想,那伤疤只是给自己解毒留下的后遗。想想白方古都觉得自己笨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