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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曾经见过许多这样的弟子，弟子有求她便相予，结果弟子发现叶雪给的自己根本用不了，不免怨恨却又嫉妒叶雪可以有这样多的资源，而弟子有求她因没有而拒绝，又会换来弟子的质疑，这些种种无一例外都是叶雪不想在张清鹿身上看到的。

既然叶雪说对她无用，张清鹿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多谢师姐。”

见张清鹿并没有因为昨日自己没有取出丹炉而白袍一趟而气恼，语气里是没有掩饰的欣喜和感激，叶雪还是如实说道：“只是我不知道这炼丹炉是否合适你，有可能初学者无法使用，你可会怪我？”后面一句话的声音差点就够不到张清鹿的耳朵了，叶雪眼睑低垂并没有抬头看张清鹿，她现在有些害怕看到张清鹿的眼眸，害怕它变得和其他人的一样。

从张清鹿的视角可以看到叶雪长而卷翘的睫毛，阳光在上面玩耍却在下面投下一片阴影，张清鹿似乎看到了以前躲在角落中的自己，只要别人一句话或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会让她陷入更深的绝望和黑暗。

“若我无法使用这丹炉也只能说明是自己太弱小，又有师姐有何关系呢？师姐好心赠我丹炉，解我烦恼，我又怎么会怪师姐呢？”张清鹿说话时轻轻浅浅，如春风拂平叶雪的不安，张清鹿不知叶雪为何这般，只知道她现在正如在父母死后坠入深渊的自己，不安、恐惧、又心怀期冀，而张清鹿并没有等来她所期冀的，只是体会到从深渊坠入更深的深渊是如何的绝望，直到如今那孤独地躲在角落的自己依旧还在那里无法消失。

张清鹿走的更近了些稍稍弯下腰，从下往上看着叶雪的眼睛：“师姐有什么都可以和我直接说的，不管是好事坏事大事小事亦或是赞同拒绝无论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埋怨师姐的，”叶雪看见自己眼下的那张明艳的脸庞，上面依旧挂着着淡淡的笑，但少了些随意，轻柔温和似怕惊扰了什么人，由于她遮挡了一部分阳光使得张清鹿的笑容不似太阳那般刺眼只带有些些温度并不让她感到灼热，却似乎足以包容一切，就算是如此不堪的她。

说完这些张清鹿微微退后一些站直身子，叶雪的视线追随着，眼睛随着张清鹿的远离而渐渐抬起，张清鹿看到她眼睫上的光随着动作悄悄漏了些到下面，虽只有微弱的一点却也可以在漆黑的眼眸中散发光芒。

“嗯，”细小的声音游走在两人中间又消散在两人耳中。

回到房中张清鹿拿出叶雪给她的炼丹炉，这只丹炉要比炼丹阁的那些小许多，倒是和她先前在后山买的那支炼器炉差不多大小，说来也巧，这只丹炉通体白色，上面有细小的玄黑色纹样，与那炼器炉恰恰相反倒十分像是一对，想到这儿，张清鹿将那支炼器炉取出，仔细对比上面的纹样，发现并不相同，心想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也是，怎么会有这般巧合的事。

第二天张清鹿将所准备好的炼丹材料取出，因为是第一次炼丹，张清鹿还是选择了最易上手的充灵丹，充灵丹顾名思义就是补充灵气的，虽张清鹿觉得她可能用不到，但无奈还是要稳妥为上，正准备处理材料时，张清鹿又想到之前脑中想象的叶雪拿菜刀的摸样，想法这次一冒出来就压也压不下去，况且张清鹿觉得就算这次压下去日后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索性不如就去实现了它，以断绝她这莫名其妙又无处安放的好奇心。

走到叶雪门前，这次张清鹿没有犹豫，抬手敲门一气呵成，只是在门被打开见到叶雪一如既往清冷淡雅的模样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目的有些心虚，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只要见到自己想见的画面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了，成功催眠后张清鹿朝叶雪笑笑问道：“师姐现在有空吗？”

“嗯”叶雪点点头应道。

“那师姐可以教我炼丹吗？”

“嗯”叶雪依旧应道。

听到肯定的回答，张清鹿顺势取出那只叶雪送给她的炼丹炉和炼丹材料，“在师姐房中还是去我房中？”

单听这句话叶雪莫名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再看张清鹿脸上依旧淡淡的笑，虽然与往常并无什么差别却总觉得对方在蓄谋着什么，而且还是蓄谋着与她有关时事情，叶雪有一种就算这次不答应对方很快就会有下一次的感觉。

“就在这里吧，”叶雪说着侧开身子，等张清鹿进来后又关上房门。

第16章

张清鹿看着眼前和想象中完全相反的画面，开始感叹自己的孤陋寡闻。

只见叶雪控制着灵气将面前的材料一一浮起、去根、拨叶，甚至可以使用灵气吹走上面的杂质而不伤材料本身分毫，整个过程都无需直接用手触碰，行云流水，实在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这时张清鹿才知道先前在炼丹阁瞧见的那些做着炼丹前材料准备的弟子，都和她一样是刚接触炼丹的弟子，所以被安排去做这些杂活，美其名曰是炼丹必不可少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