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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太?浅薄了,不仅仅是?音乐上的,我还没挖掘出本?我的东西。”郑亭林仰望星空,“音乐的内涵是?很丰富的,我无法成为海菲兹,但我能成为我自己。”
傅令君轻声:“你可以做到。”
海浪翻涌,郑亭林没有应答,起身走到了沙滩边,有浪花拍打她的脚丫,她笑着弯身脱下了凉鞋,拎在手中漫步。
不远处的篝火温暖明亮,湿热的闷夏让人躁动,咸腥的海风黏腻,唯有海水是?清凉的。
越往近海走,脚底的沙砾越柔软,郑亭林很少来海边,她想起有年生日郑清答应带她去海边玩,但一直到现在,承诺都没有兑现过。
傅令君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注意着幽暗环境中的危险。
“傅令君!”风带着郑亭林的声音传来。
她呐喊:“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那么聪明,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傅令君站在她的对面,回答:“不为什么,既然已经活着了,那就尽可能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度过一生。”
“可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郑亭林罕见地露出迷茫。
“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我不想让人失望,但我真的觉得很没意思。”
她被一种虚无感笼罩着,生活寡淡无味,单调得让她厌烦,想要?摔琴,想要?撕掉乐谱。
郑亭林没空仰望夜空,没空找星星。
“我不知道。”她茫然无措,脸上再无笑意,风浪打来时,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倒。
傅令君淌过浅水,伸手扶住了她。
然而郑亭林突然抓住她,崩溃地大哭起来,呜咽啜泣不止,眼泪哭花了脸,如溺水求生的人,灌入的是?锥心的痛。
傅令君托住她,一个汹涌的浪潮袭来,水波翻滚,没过了两人的膝盖。
这是?郑亭林罕见的压力释放,然而治标不治本?,一切都在走向无可挽救的坠毁边缘。
时间回转到当下,傅令君望着郑亭林,缓声道:“对不起,我那时什么都做不了。”
彼时的她们不过君子之交淡如水,郑亭林崩溃过后,几乎是?逃避般的刻意遗忘了这件事,但凡傅令君想靠近一步,郑亭林便会逃之夭夭。
也?是?那一年,郑亭林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甚至一度排到了五年后,和各大城市地标音乐厅相比,海岛一晚是?一支再小不过的插曲。
或许是?太?过忙碌,郑亭林对各地的记忆相当浅淡,蜻蜓点水寥寥一笔,回忆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可说的。
此刻,她对傅令君说:“我想成为音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