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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亭林没?有再流露出明显的抗拒,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手慢慢握拳又放松,手指下意识地活动起来,心情低落,要是手边有琴就好了。
因着心事,晚饭桌上郑亭林话很?少,好在季培风足够话唠,和二老聊得不亦乐乎,傅令君的话也比在江城多起来。
聊的都是生活琐事,季家人相?当关心傅令君的腿伤,但没?有人主动提起京大的事。
郑亭林偶尔瞥眼季培风,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
傍晚,季培风送两人到国家剧院时,正好开放检票,离开场还有半个多小时。
郑亭林一下车就高度警惕张望,生怕遇到郑清、施斐或京音附中的其?他同?学,纠缠起来没?完没?了。
她今晚只想好好享受这场感官盛宴。
傅令君注意到她的谨慎,轻声:“放轻松。”
然而郑亭林没?法不担心。
拄着拐杖的傅令君很?显眼,站在她身边的自己?也很?突出。
“唉。”郑亭林没?忍住叹了口气,不管季姥姥先前怎么?说,她还是没?法这么?快直面与其?相?关的一切。
不仅仅是京城音乐附中的问题,更是自己?这么?多年压抑折磨出的心病。
她拉住了傅令君的衣袖。
傅令君侧头,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郑亭林低声:“我?害怕。”
害国家大剧院内这熟悉的氛围,害怕来来往往的熟人,害怕见到曾经的恩师。
她们已经走到了音乐厅一号门口。
有穿着京音西式校服的学生从?她们一旁穿过,郑亭林瞥见忽地沉默,任对?方小声和同?伴窃窃私语经过。
下一秒,傅令君一只手牵住了她,轻声:“上楼吧。”
二层楼座的转角楼梯在另一张门侧边。
郑亭林低着头,她总是这样,面上强硬果断,心中迟疑不定,为了博得他人好感而退让应允,艺术节表演的时候是,来到国家大剧院是,季姥姥的要求也是。
总是在说服自己?可以,克服一下就好了。
可她并不是真?的不擅长拒绝,到底为什?么?答应了呢?
傅令君牵着她上楼,拄着单拐的脚步蹒跚,她腾出的手没?有扶扶手,而是牢牢牵住了她。
很?累人,也很?麻烦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