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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孩像刚学会走路一样在形势的车厢里跌撞跑过,脚步摩擦磨砂地面传来窸窣的声音,擦着我的衣摆过去了。
“逃避可耻却有用”这句话自我看到就一直放在心里,在患病那段时间里,反复在内心翻炒的旧事旧情牵绊住我的脚步,一度让我感受到自己痛苦的内心,然而这种感情无处诉说。
我的爱是不伦,是秘密,我的病是小众,是边缘,注定少有人能理解,他们会觉得我是在无病shen • yin,所以我只能强迫自己去放下那些多余的思绪,转身投入到别的东西。
从书房到片场的持续转变,我们的人生也像剧本翻开的一页页报幕下的小人,虽然我在竭力避免自己落入世俗圈套,但最后还是发现,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一个人的世界。
还有程娜、爸妈、亲戚朋友、知道我们故事的陌生人……
总会有人因这件事身陷苦恼。
有时候以为自己超脱事外,可终究还是败在心软、在乎家人。
只是,不论在我写的东西还是我自己身上,我总是让角色一逃再逃,离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远远的。
车厢里什么人都有,三两扎在某间软辅打牌,嘴里喊着各自牌组花名,可以明显听出尖勾圈鬼等牌面在天南海北各地人的嘴里都不一样。
有人换了床位,男男女女分开来,我坐在靠外的餐座上吃盒饭,刚才经过的小孩有一个走过来,脸上挂着鼻涕泡,在我面前眼馋地看着盒饭里的炸鸡翅。
我看着他的鼻涕泡,心里很担心那泡啥时候炸了,于是拿出盒饭里的鸡翅用干净的袋子递给他。
小孩接过去之后,两眼发光打开来望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吮进嘴里,就被赶来抓人的他妈一把夺走。
“人阿姨吃饭呢,你自己有东西不吃找人家吃了人家没吃饱咋办?!”
说完还要把鸡翅还给我。我赶紧把饭盒护住,生怕她把鸡翅给我放回去,那我整盒饭都吃不下去了,连说了两次:“没事没事,我没什么胃口,这鸡翅干净的,小孩吃吧,不吃就丢掉好了。”
那家长说了句谢谢,带着小孩走远了,至于她有没有让那小孩吃鸡翅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那母亲牵着自己孩子的手,我想做母亲在这个时代,大抵都是快乐的。
而我们这些注定不会孕育对方孩子的同xìng • ài人,则是作为循环生物圈中的旁观者,远远地望着所谓完整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