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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明明与君儿是有几分神似的,想来年轻之时一定也曾是个出了名的美男子,可那锐利中透着深邃的目光,却象是一潭见不到底的深渊,透出一丝危险的寒意和精于算计的暗流,让人捉摸不透,与君儿眼里的似水柔情截然不同,也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也与言君走上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这人不必说,自是言君的父亲、相府的主人、大宣位极人臣的景安公宁鹤年了。
宁鹤年看都没看跪在两边的侍者,直向内训堂走来。
从内训堂出来的宁言君看了一眼走来的人,上前垂眸向他规规矩矩行正式之礼:“言君拜见爹爹。”
若不是事先猜出二人的关系,谁能看得出他们是一对至亲父女?屋檐上的小银龙皱起小眉头。
“嗯,起来吧。”宁鹤年点点头,声音听起来十分低沉、不带一丝情绪的浮动,说罢便看向一边的内训先生,直问道,“大小姐今日课业完成得如何?”
头脑还昏昏沉沉的内训先生,被大人问到头上了,赶紧仔细回想方才的情况,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正准备随意给个“中等“的评价,却发现话到了嘴边,就象是浆糊糊住了嘴巴,呜呜好几声愣是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
微微低头的宁言君不自觉瞧了她一眼,蹙眉若有所思。
“嗯?”宁鹤年眉心的川字加深了几分。
便只是这一声疑问,吓得内训先生脑门都浸出了汗珠,内心急得上热锅上的蚂蚁,闭着眼睛豁出去一般答道:“很好!”声音出口,内训先生愣住,怎么又可以出声了?!赶紧接上补充道:“回、回大人,大小姐今天的课业完成得很好!”还跟着数出了一大串夸奖言君的理由。
宁鹤年听了,目光移到宁言君身上,沉默片刻,才以训诫的口吻道:“嗯。内训堂,一刻都不能松懈。”圣上的情况不容乐观,新局面…大概很快便会翻开。言君这里,自然一天都耽搁不起。
“是,爹。”宁言君称诺。
“是,大人…”内训先生长长松了一口气,也恭敬回答。
屋檐上的小银龙瞪着宁大人离开的背影,半撇着嘴不满地嘟囔一声,恐怕她瞪得再“用力一点”,宁大人的后背就会立刻凭白生出一团火焰来把他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全给燃了。
……
送走父亲和内训先生,宁言君回了内训堂,从桌角拿出那个小罐子,轻轻摩挲软软的绒布,唇边又绽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