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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饱饱眼福就行,用不着……”
“你再胡诌,当心以后追悔莫及。”
“……”
何夕架不住胡搅蛮缠,败下阵来:“唉,随你便。”
时雨笑得明媚,嘬了一口甜得发腻的奶茶。
少顷,她弹了下塑料杯身,对着残余在杯底的黑珍珠感慨:“生活就像一杯珍珠奶茶,伤痛都沉在甜蜜底下。”
何夕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无病shen • yin。”
“这比喻不恰当吗?”
“什么古早青春疼痛文学……”
时雨:“你上学的时候,这类书可没少看吧?”
何夕:“黑历史谁都有,你病得比较重而已。”
说完,她随性地举起喝空的奶茶杯,瞄准街边的垃圾桶,投了个远距离三分球。
抛物线末端离桶口差了十万八千里,杯子“咕噜噜”滚向排水渠。
“……失误。”何夕窘住。
时雨有样学样,轻松正中红心。
何夕若无其事地过去处理了她“随地乱扔”的垃圾。
身为完美主义者,输掉这次幼稚比赛的理由得像样:“我数学不好,没投中情有可原。”
时雨:“数学不背这锅。”
何夕:“我也不背。”
“你和数学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啊?”时雨想到她给小满检查作业时的苦脸,堪比就义那样悲壮。
“学不好,所以讨厌,今后还要一直讨厌下去。”何夕愤愤地踢起人行道上的小石头,发泄怨气。
“我对数字一点也不感兴趣。”
“也许我生来就不适合当大人。”
“大人热爱数字,但他们的数学也不见得有多好。”
何夕说着说着就刹不住车了,不着边际的疯言疯语像连珠炮一般射入不安分的夜色。
她事后回想起来,那一刻多半是被时雨的文青病传染了。
时雨先是放任何夕撒气,末了,噙着一抹深有感触的笑说:“把讨厌贯彻到底和把喜欢持之以恒是同样了不起的事。”
她的嗓音有种天生自带的亲和力,一开口便能吸引他人聆听。
“从这个角度来说,讨厌和喜欢算是近义词。”
何夕望着她眼中的倒影,不禁失了神。
如果说自己的怪僻是因为脸上总没什么情绪,那时雨的莫测便来源于她那双杂糅了太多心思的眼睛。
它时时刻刻都是那般饱满,像副涂了又抹的油画,一层比一层晦涩神秘。
有人见过吗?它的本色。
“何夕。”
“何夕,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