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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高又瘦的身材,手脚细长,衣服怎么搭怎么有品,应该是很容易博得他人好感的类型。
但叛逆期似乎与她如影随形,她宁可关着自己一辈子,也不愿踏出安全区半步。
面对这样一朵高岭之花,时雨满脑子只想将她摘去,据为己有,私藏终生。
哪怕这有违天命。
“美貌欣赏完了没,纳西索斯?”时雨拗着舞台剧的腔调,命她回神。
“嗯。”何夕摘下眼镜,没睡醒似的揉揉眼,“刚才那个女生和你说什么?”
“哪个?”
“少骗,我看见了。”
看来她分心时绝非百分百的愚钝。
时雨抚着嘴角的淡弧:“哦,她就问问我能不能加你微信,我说不行。”
“……为什么是问你?”何夕微微压着眼睑,道。
时雨:“朋友之间不能宣誓主权吗?”
何夕默了一默,严正声明:“我们不是朋友。”
“那是什么?”
“金钱,雇佣,利益关系。”
她暂且回归了情感淡薄的本性,面无波动地叙说着残忍的事实。
“我没有真心实意,我只有近乎干涸的,虚伪的怜悯。”
“时雨,我理解不了,你图什么。”
这是时雨第一次见到何夕实打实的阴暗面。
你可以类比一只流浪在外的猫,在享尽温暖后,毫无预兆地冲着好心人亮出利爪与獠牙,完美诠释“猫是养不熟的”这句话有多么正确。
许下遗愿后,黄新鸿和她谈过话,告知何夕的心理状况。
他说,她可能有一点彼得潘综合征:情绪化,孩子气,抗拒长大与融入社会,共情能力薄弱。
他劝她三思而后行。
她当时回了什么来着?
“心理评估未必准确,我的行事准则只有自己的所见所闻。”
“想要驯服一个人,就必须承担掉眼泪的风险。”
“我不会后悔。”
唇角回落至水平高度,她静静地与其眼中的严寒对视。
“我不贪图更多。”她说,“这是我的愿望,你的工作,我们无非各取所需。”
温声温气的弦外之音,敲醒了何夕那溺入水中的心智。
她扶着额,缓了缓,挣脱心魔的控制:“……抱歉,我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