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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时雨,只要她当班碰见何夕来买包子,准要塞个皮薄馅多的,就怕撑不死何夕。
妈妈心思细腻,总感觉女儿近些日子变了好多,以前说三句就不耐烦,现在也能耐着性子和她聊会儿家常。
遇上什么贵人了?
傅璟忖量着,想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大学以来,父母和何夕的交流极度匮乏,对她的社交圈更是知之甚少。
“夕夕,”她妈亲热地叫起了何夕的小名,“你爸昨天捣鼓旧电脑,翻出来好些你小时候的照片呢,我发你看看。”
图片接二连三传过来,何夕没有插话。
妈妈的分享欲,偶尔满足一下也好。
照片上的小孩,表情万年不变,仿佛烦透了世间的一切。看来,厌世这种情绪,也属于养成系。
一张四人合照赫然映入眼帘,何夕神色微沉。手机握在手上,沉重得像块铁。
妈妈发现她发错了图,飞快撤回,但为时已晚。
母女俩的聊天界面,霎时陷入死寂。
半晌,妈妈说:“今天,我们打算去给你浔远大伯他们……扫个墓。”
何夕将涣散的目光聚起,翻看了日历,这一天的日程里,刻着加粗的“忌日”二字。
她缓缓打了些字——
“那就,代我问个好吧。”
“师傅。”
铁罐底撞到实木桌,“哐当”一响。
“我妈寄的茶叶,她嘱咐我当面送给你。”
黄新鸿拿了一个空相框擦着,瞥一眼道:“哟,剡里的白茶啊,久仰大名。”
“令堂有心了,黄某不胜感激。”他将一尘不染的相框放回桌上,绅士一般笑道。
茶几上堆了报纸,何夕毫不见外地抽了一份看:“师傅见多识广,连我们那小地方都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