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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笑道，“娘，我不去了。正因为四姑娘去了，我才更不能去，我既然给不了她幸福，那就不应该破坏她去寻找幸福，我应该含笑祝福。”

侯夫人看着儿子强颜欢笑的模样，心痛如绞。

明明就舍不得人家，干嘛要装大方将人家拱手让人？

她走上前，轻轻碰了碰儿子的脑袋。

“含笑祝福？你真的能做到吗？”

“现在能做到，那今后呢？”

“过几天人家带着聘礼登门求亲，你能含笑祝福？”

“看着四姑娘每天在隔壁院子里绣嫁衣，听她跟你说她的夫婿有多好，有多英俊，多有出息，对她有多么多么好，你能含笑祝福？”

“等到人家大婚那天，你要眼睁睁看着四姑娘被姜寒松背着放进别人家的花轿，从此离开你，你连远远看一眼人家都是冒犯，你能含笑祝福？”

“漫漫寒夜，你孤孤单单坐在冰冷的院子里，人家小两口却在喝合衾酒洞房花烛，你能含笑祝福？”

“到时候四姑娘牵着她夫婿的手回门见爹娘，你能含笑祝福？”

“或许不久以后，人家四姑娘会传来喜讯，她有了别人的孩子，说恭喜你要做伯伯了，你能含笑祝福？”

侯夫人不想让儿子放弃，因此字字句句都是在戳儿子的肺管子。

说了这些以后，她弯下腰凝视着儿子的眼睛。

她又说，“这些还是我往好了说的，万一，人家四姑娘看中的刚好是你的死对头呢？到时候你跟你的死对头发生冲突，已经做了他妻子的四姑娘立刻站出来骂你，指责你，跟夫婿一致对外视你为仇敌，你还能含笑祝福？”

她不给儿子逃避的机会，继续说，“如果你的死对头知道了你对四姑娘的爱慕，故意成天带着四姑娘来你面前炫耀，故意想着法儿的刺激你，你还能含笑祝福？”

她握住儿子的手，凝视着儿子的眼睛。

“星河，你既然真心喜欢她，那么你绝对做不到心如止水，含笑祝福，她从此会成为你心口上的一根刺，她会成为啃噬你心口的另一个蛊虫，只要你还活着一天，你就会为她痛苦一天——”

“所以星河啊，你不能放弃，你不能让你所剩的时光因为你主动放弃了心爱的姑娘而变得灰蒙蒙一片，再也见不到阳光。”

“星河，跟我去京郊，好不好？我带你去京郊走一走，让四姑娘看看，满京城的男子加起来也不如你！”

“你孟星河，才是最值得她喜欢的人！”

“……”

孟星河凝视着侯夫人，眼眶微红。

方才母亲跟他说那些话，在狠狠刺痛着他的心口。

如今仅仅只是想到四姑娘要去京郊见别的男人，他就心痛如绞，以后四姑娘嫁人生子，他又怎么会不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