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唯一好的一点是，床很大。

程喻在客房洗漱过，走进来的时候，季寻刚拿出了另一床薄被，正在往床上铺。

程喻走进帮他，两人并排立在床边，程喻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弯腰的时候，有带着洗发露香味的水滴在了季寻正在铺被子的手上。

季寻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后知后觉地问道那股清新的香味，控制不住乱想。

他没用过客房的洗漱用品，原来这么香的吗？

两位表面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和小少爷把被子铺好后，程喻突然开口：“哥哥，这被子这么大，我们为什么要盖两个？”

哥哥……

听到这两个字，季寻瞬间怔住了。

程喻刚洗完澡，声音有些沙哑，但两人弯腰铺被，本就挨得极近，这会儿还没直起来，程喻这句话几乎是蹭着季寻的耳边说出来的。

季寻感受到脖颈和耳垂上的痒意，脑子里仿佛一连串烟花炸开，若是有一面镜子，他就会发现自己的耳朵此时此刻红的不像样，而这一秒的季寻，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僵硬着身体，喉结滚动，心脏跳动的声音响彻耳膜，他声音不自觉放低道：“你想只盖一床被子？”

程喻还没离开他身侧，那声音仿佛是在蛊惑一般道：“为什么不想？”

季寻除了那道蛊惑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之外，几乎是什么也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了，但他本能反应想要依着程喻，便无意识地又开始叠刚才铺好的被子……

夜晚，这个月最后一天圆月，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子里，随着窗帘的晃动而隐隐绰绰。

连着考了两天的试，两人都累了，等季寻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和程喻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了，心脏还是扑通扑通地跳着，彰显着它的兴奋，但思绪却能稳定下来想想别的事情了。

他看着面前人的蝴蝶骨，这样躺着则更加显眼，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平时懒懒散散的人，季寻却从这双蝴蝶骨里看到了无边无际的坚韧。

他仿佛着了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上去，还未来得及触碰到，面前的人突然翻身。

程喻睡的并不安稳，好像一直在做噩梦，又似乎是不习惯枕着这么高的枕头，整个人侧躺着往下缩，显得脆弱又敏感，最终在季寻怀里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便不动了，呼吸也渐渐平稳，甚至几分钟后几不可闻。

季寻在程喻往他怀里缩的那一刻便僵住了身体，也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察觉到程喻确实没醒，才慢慢恢复过来。

此时此刻，他一低头，下巴就能触碰到程喻柔软的带着小苍兰味道的额发，也能看到程喻垂落的眼睫，睡不安稳的时候，眼睫会随着动作忽闪忽闪，像展翅欲飞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