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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阴了几天,她便烧了几天,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就算是醒了也吃不下饭说不出话,只是咳,止不住的咳。
管我们的妈妈因为捞不到什么油水甚至很少在院子里,碧儿姐姐的丫鬟也是个小姑娘。
我同翠儿妹妹在姐姐的屋子里照顾了两天,眼见着她的生气越来越少,我们也越来越急。
可无论丫鬟们怎么去找管事妈妈们去求,得到的总是轻飘飘的一句打发或是几包根本不对症的管伤寒的草药。
我看着床上面色灰白的姑娘,实在走投无路,为了救命,去找了萧正诚。
他听了我的话,立马派小厮找了郎中去了我们院子。那郎中诊了脉,又看了看一屋子的小姑娘,似是有话说不出口。
纠结的时候,萧正诚的声音在屋门口响起。
“郎中您有话同我说吧。”
郎中看了看,出了门。
“哥儿,这姑娘怕是不行了。她本就是娘胎里带的弱症,打小便几乎没有好过的时候。这一病又是拖了太久,早已经病入膏肓了。还是通知院子里的妈妈们准备料理后事吧。”
萧正诚听了这话,又看了看屋门口的我。
“屋内的姑娘也是萧家的女儿她这病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嘛?”
“肺症已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
郎中冲着他鞠了一躬,叹气走出了院子。
小厮去送郎中,留萧正诚站在院中看着我。他眉头紧蹙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也看着他,我往前走了几步。
我知道今天找了他,我是他庶妹的事情便再也瞒不住了,也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我不敢确定。
“对不起,哥哥。”
我决定先道歉。
他听到我这样称呼他,像是很抗拒,却仍定定地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看穿。
过了许久,他才出声。
他问我:“你为什么不哭呢?”
那一瞬间,我才听见屋内的翠儿妹妹和小丫鬟们都在呜咽着。
我回头看了看她们。
“早想到了有这么一天。”我忍不住又说出不该是这个年龄说出的话,“所以我同碧儿姐姐的每一天都没有虚度过。”
我见他从进院以来看我的神色就不对,索性再补上一刀:“我们这些没有了娘的庶女的命就是这样的,吃穿用度比不上你们院里的女使,被扔在这样的小院子里,也算的上生死由命了。”
他看着我讽刺的嘴角,拉着我的手出了这狭窄的小院子。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身形已经挺拔了起来,用力气握手腕也很疼。
我忍着眼泪随他到了院外,他指着外面的天空问我:“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不解的看着他。
可他似乎要哭了,又想着夫子教他的不能轻易落泪什么腐朽言论,憋得眼尾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