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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小儿子从小就爱铸剑,申州这边的宅邸就有铸剑坞,是献儿掌舵打理许久的。光是绘制样式就用了半年,采购和收整又各用了半年。这准备做的本是要长居于此的打算,从此不随我调任四处奔波。说来有趣,为此还与我吵了很久,不知哪一日却突然说不用了。”
“这孩子,从小就是主意大。被先夫人教的好,这一点我不如她。”
齐巢抚着不长的胡子,丝毫不像一州长官,倒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在孩子面前沉默寡言,但在外人前头却又忍不住夸耀孩子。
“我对他也无甚要求,左右家底在那,寺儿又是个有本事的,他愿意铸剑便铸剑,何时想开了想读书用功了,那也都来得及。”说到此处,齐巢颇有些骄傲,“为人父母的,挣下一份家业,不就是为了子女能够有个自己选择的余地。如今世道艰难,我自认为对献儿是做的足够了。”
李琰对人家的家事教子方无甚兴趣,只是一听这齐二还会铸剑,联系着穆伊近来的举动,忽然明白了什么,浅笑问道,“铸剑坞闲置了,那贵府二郎现在可还有开炉铸剑?”
“铸剑好似也还有铸,只是不知在哪,总之不是在家中。”前头才刚摆出一副慈父样,现在就回答不上地点,齐巢多少有些赧意。
李琰也不戳穿,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两人又是推杯换盏几番,齐巢估摸着想要提起关于城外流民的正事,却见李琰忽的看向门边。
“原是献儿回来了。”齐巢心下略微有些怪异。
齐献正从外面回来,李琰面带愉悦,道,“齐二郎现在可还有开炉铸剑?”
齐献一听,不由得喜上眉梢,哪还在意齐巢说什么。
没想到穆伊那边对他爱理不理,酆王殿下却主动过问他铸剑手艺,可见手艺的重要性!
齐献骄傲道,“回殿下的话,在下现在仍有铸剑,铸剑一道虽不如习剑需日日不止,但亦是需要时常打磨技艺,轻易不可中断。”
李琰仍是浅笑,象征性地称赞了下齐献勤勉,端着弱冠之龄的架子,表示后生可畏。
虽然李琰着实没年长多少,但齐献还是欣然接受了这种夸奖方式。
后生可畏,可不是吗!齐献美滋滋想道。
瞧着齐二郎飘飘然的样子,李琰乘势拐入正题,“穆娘子近来是在你那约了铸剑?我是说穆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