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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枝?”傅氏冷笑一声,“吏部郎中算个什么高枝?既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勋贵之家,不过是能将他调入京中,再给他安排个光禄寺寺丞的闲职。”
沈云舒默不作声。
她这亲娘什么都好,就是口气有些太大。
吏部郎中还不算高枝?那可是正五品京官呢!管着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和调动。人家走走关系,就能把未来亲家调到京城任职。
再看看自家老爹,在地方干了十多年都没能调回京城呢。
不过她爹好像已经习惯妻子的大口气,也没有反驳她,反而抱着歉意对她们母女俩说道:“都是我不好,没能让你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如今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保不住。”
沈云舒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盈盈浅笑道:“爹,别说这些丧气话,你女儿福气在后头呢,以后肯定能找个比宋家好上千倍万倍的婚事。”
傅氏也道:“就是!区区一个宋家,咱们不要也罢。你若真过意不去,就做好你的扬州府同知。只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己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别的无须多想。你要相信,咱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一家三口就这么依偎在屋里。
哪怕寒冬泠冽,家里也永远是温暖的。
两日后,沈云舒端着果盘再次敲响隔壁裴府的门,却迟迟无人应答。
“裴奶奶,您在家吗?我进来啦!”
沈云舒缓缓推开门,心中却隐隐不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进到院子里,四下无人,沈云舒又走进屋里,仍是没见到人影。直到她掀开帘子,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裴家奶奶,顿时瘫坐在地上,竟也忘了哭,就呆呆地看着裴家奶奶垂下来的手。
再后来,傅氏和沈佑之也赶了过来,哀伤之余,仍不忘替她料理身后事。
“爹,咱们是不是得写信告诉裴奶奶在京城的儿子和孙子?不然裴奶奶走了,也没有一个亲人来送送她,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沈佑之自是不会忘了这件事。
他在屋内找到裴家人之前从京城寄来的信,按照原地址写了封信寄过去,倘若没搬家的话,应当能收到。
裴家奶奶不识字,每次收到信都是找人念给她听的,然后再找人代笔写回信。儿子又是个粗人,言语匮乏,成亲后,都是其妻代写家书。
沈云舒在床下的箱子找到书信时,发现每封信得好好的,那箱子也十分干净,一看就是常常清扫擦拭,可见裴家奶奶对其珍视程度。
按照信使的脚程,走官驿回京报信,最快也要十二日才能到京城。
这么一算,裴家人怎么也得二十几日才能到扬州。
尸首停放太久也不好,停灵七日后,便该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