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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月也笑,看着手中的残次品,艳羡道:“姑娘的爹爹真好。”
晚词默了默,欢笑化作感伤,道:“是啊,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我却是个不孝女。”
绛月忙道:“怎么会呢,有姑娘这样争气的女儿,他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晚词苦笑,高兴?自己不守妇道,叛离夫主,欺君犯上,与他老人家的学生私通,这些事足够他大义灭亲了。
章衡回到渌园,暮色在他身后合拢,张灯结彩的园子氤在洋洋喜气中,周围却是黑魆魆的山岭,这片喜气便显得有些诡谲,仿佛志怪故事里的狐妖山庄。赶路的书生叩门借宿,被美丽的狐妖迷住,沉醉不知归路,某日醒来,只见人去楼空,一切都如梦幻泡影。
他被这样的联想逗笑了,什么狐妖山庄,这分明是他购置的别院,大门上贴着崭新的对联,是晚词写的:别梦梅花萦故国,迎年爆竹动边城。
绿萼馆内透着暖黄色的光,章衡放轻脚步,掀开大红软帘,见晚词挽着一窝青丝,穿着蜜合色秋罗袄儿,外罩着绛红销金纻丝比甲,坐在暖炕上做针线呢。
这本是一个女人的生活里再寻常不过的画面,可是搁在晚词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盖因看惯她读书写字,吟诗作对,混在男人堆里的模样,已经觉得她和缝衣做饭,相夫教子这些女人该做的事都不搭边了。
适应了这种别扭,美人刺绣的模样还是很赏心悦目的,章衡甚至想到一首诗:慵鬟高髻绿婆娑,早向兰窗绣碧荷。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