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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词一愣,他比过去敏锐太多了。她这几日常常想起施文摔下塔的情形,想的多了竟分不清是手滑还是松了手,夜里还会梦见宋允初,回回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晚词别过脸,道:“不是,你别多想。”
章衡道:“过两日是我大伯寿辰,他们请了宫大娘来唱戏,你要不要去听?”
宫大娘是北调名家,如今难得开嗓,到底是安国公府,能请动她来唱堂会。晚词闻言一喜,又踌躇道:“人家并未请我,我死乞白赖地跟你去也不好。”
章衡笑道:“我带我的门生去给伯父拜寿,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也太多心了。”
晚词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心里答应了,却把他手一甩,道:“哪个是你门生,你也不怕遭雷劈。”
这日安国公上了一道奏折,说施父在湖北老家的宅子违制,天子借题发挥,将施父训斥了一通。众人始看清天意,再不提章父的事,这场弹劾fēng • bō便平息了。
章衡自始自终不发一言,晚词和他去安国公府拜寿的路上,他靠着壁板闭目养神,晚词想着下午彭主事的一番话。
“这施大人是嘉佑十五年的进士,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二十几年,心里一点算计没有,被人挑唆,当了问路的石子尚不自知,真是个呆人。”
晚词回想章衡日前说施父是跳梁小丑,原来是这个意思。他不予回应,并非宽容大度,只因早已看透,回应只会显得自己也是个呆人。
他这样清醒,这样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一个要命的麻烦?眼下他只是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用不了多久便会恢复理智,抽身而退。
章衡在家里换了衣服,此时穿着绛紫色暗花鹤缎袍,腰系碧玉带,下面露出元色绸裤,卖相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