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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王府时,虽然是个失宠的王妃,到了年下也有很多应酬,那些锦衣华服的命妇们大多知道她在王府的境况,眼神中透着同情,一转身便将她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晚词心知肚明,面上还要装作糊涂,郁结于胸,难受至极。
今年能与十一娘清清静静地过年,她喜出望外,拉着手说起置办年货的事,买桃符,金彩,五色纸钱,馈岁盘盒,说了一长串,又道:“我会写春联儿,剪窗花,这两样便不必买了,外头买的我也看不上。”
这兴高采烈的语气实在久违,章衡看着她,心想无论这条路多么难走,只要她欢喜,都无所谓。他深知她心高气傲,倘若知道他的身份,断然不肯接受他的帮助,他也不想做她的恩公,是以万万不能让她知道。
他笑道:“一切但凭小姐吩咐。此番经过宁州,有个姓濮的工匠,专工水磨竹器和木器,他娘子绣工极好,我让他们给你做了一双弓鞋和木屐,试试罢。”
晚词道:“是宁州濮仲谦么?”
“你也知道他?”
“湘痕姐姐有一双他做的木屐,爽滑滑的,很是别致,我一直想要呢。”
章衡是看章珮有一双,下雨下雪天穿,干净又好看,便想着给她也弄一双来。过去没送过她什么东西,这会儿看见好吃的,好玩的,恨不能都给她。
晚词看不见,他抬起她的腿,搁在膝头,帮她换鞋。她脚上穿着棉纱白袜,显出纤瘦玲珑的轮廓。章衡攥在手里,真个盈盈一握,似乎稍微用力便会折断。隔着手套,他也有点心荡神驰,忍不住在她脚心轻轻一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