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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随便翻翻罢了。”孙湘痕搁下书,笑着站起身。她体态微丰,穿着簇新的桃红如意云纹罗衫,鹅黄绉纱裙,黑鸦鸦的头发挽成随云髻,斜插着一只累丝金凤钗,凤口衔着一串金珠,雍容华贵。
赵晚词向榻上扫了一眼,原是一本《左传》,笑道:“日前我在紫云坊看见一部《三国志》,刻得十分精美,想着姐姐必定喜欢,便买来给姐姐作寿礼了。祝姐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着道个万福。
孙湘痕睁大眼睛,道:“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不成?我正想找这部书来看呢。”
丫鬟端了两盏茶和一碟子盐炒杏仁儿来,吃了一会儿,赵晚词见桌上有两个系着五色丝线,洒金芙蓉笺封着的纸包,上面有花月阁的字样,奇怪道:“这花月阁的东西怎么包得像药材一样?”
花月阁是京师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孙湘痕一愣,道:“是么?我倒没留意,兴许是雇了生药铺的伙计罢。”
赵晚词拿起一包仔细看了看,道:“这绳结打得很特别。”
孙湘痕笑道:“你偏爱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用心,可惜不是男儿身,不然去做官查案倒是极好的。”
提起这话,赵晚词拈着一颗杏仁儿,道:“虽不能去做官查案,不过姐姐,我爹答应让我去国子监读书了。”
“当真?”孙湘痕难以置信,道:“那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去得?”
“女扮男装呀,他们又不认识我,我说我是祭酒的侄儿,除了我爹和蒋司业,谁知道是真是假?”赵晚词人还没去,先得意起来,似乎国子监里的那帮栋梁之才已经被自己蒙在鼓里,越想越好笑,抬起下巴,将杏仁儿丢进嘴里,嚼了嚼,又道:“姐姐,此事万万不可告诉别人。”
孙湘痕点头道:“我晓得。伯父也真是疼你,这样的事都能答应你,换做我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