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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去时,被微风一拂,原囿安惊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既然已经确定入朝为官,顾老给他指了三条道路——
一是正儿八经参加三元科考,耗时数年;
二是进入国子监或弘文馆等子弟学校,接受象征性考试,等待遴选;
三是接受原家或顾家恩荫,入仕任官,得到散官与职事官。
无论哪种选择,要走到司天监那一步,都非易事。
原囿安并非墨守成规之人,虽决意脱离原家,却并不觉得利用原家的资源有何不妥。他的选择,是以原家子的身份进入国子监。
他今日提出了提亲的请求,便是不想让霍玉玉再被旁人惦记,若是苦巴巴等几年科考,恐怕得不偿失。
决意提亲后,他还要筹备聘礼,这些事情,饶是他不愿意,也需得问过自己母亲。
——
原府门外,原囿安矗立着,换过一袭黑袍,等着传信的人出来,像一块庭院石林中瘦瘦高高的石山。
——他等不及先传信、明日再来,亦或是等父母去外祖家。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站在本家门外。
记忆中,府邸门前的两座石兽凶猛巍峨,如山一般;门口的台阶奇长无比,他曾经要爬很久;大门的门槛也很高,他几乎要偏着身子高抬腿才能迈得进去……牌匾和大门的颜色倒是与记忆中没什么差别。
老管家就站在门口,安静垂首,恭敬地候着,像是候着原囿安,也像是候着里面的人。
坤吉嫌热,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伞,与原囿安并肩撑着。原囿安看了眼他白嫩的脸,安心受着。
不多时,原母急忙忙赶了出来,提着裙摆下了一半儿台阶,身后的婆子丫鬟才追出来。
原母殷切地拉住他的胳膊,眼中又蓄起了眼泪,却是一句话不说,也不领他进去。
原囿安也没觉得失落,开门见山道:“母亲,我来是想问问,若是分家,我名下有多少财产。”
原家对每个孩子都有固定的资产分配,原囿安从前一直被当做继承人抚养,故而还没有定额。
原母显然一愣,“分家?”
“是。”原囿安面色平静道,“我已经有欲娶之人,要自立门户。”
他的嘴角牵了牵,“反正也回不去,不是吗?”
信息量有点大,原母还有些愣神,又念了句:“成家?”
这可是件极其严肃的事情,必须好好商议才行。原母没想到,原囿安只是来告知他们这个决定,并非来征求他们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