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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查清当年宣家满门被灭又如何,顾玄礼除却杀了瑞王,这些年杀过的其他人,就不算公报私仇了?
直到此时,一直未说话的陆远终于抬头,起身走到跪地却昂首的顾玄礼身旁,一并跪地叩首。
林皎月险些将齐大夫放在桌上的药箱失手打翻。
她脑子里很乱,一边感慨顾玄礼的大胆,一边也终于明白,为何顾玄礼和镇国军的关系那般扑朔难懂。
她哽着喉咙站起身,不顾齐大夫哎哎哎声不断,拽着老人家往那边屋子走:
“所以您也知道,这间刑房是作什么用途的是不是?”
看着林皎月急迫的面容,齐大夫哑口片刻,目光略带几分怆然地看过这间屋。
他如何不知,先前他就说了,顾玄礼从小是个身子骨结实的,否则,哪挨得了这些呢?
他沉默许久,哑声开口:“你该知道,段尚书死后,其实那段家的一女一子,加上督公当日,完全无依无靠了。”
年轻的顾玄礼能想到的报仇只有玉石俱焚,用他这条卑贱的命豁出去,先杀陷害他满门的瑞王,再杀坑害了段尚书的安王,也不负一身肝胆血肉。
可他被陆远察觉拦下,叫陆远震硕发现,原来宣家的二公子这些年还活着。
陆远愧对老友,无法诛杀顾玄礼,但顾玄礼杀性太重,无法驯服,更无法放任,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法子。
“一条人命一军棍,未伤人命但行凶半军棍,无辜者加一军棍,怀孕妇孺加五军棍……”
被带上来的梅九叩首呈报,身边摆放着这些年来记录在册的所有簿子,上头翻开,是密密麻麻的正字,
十四年,共计一千三百八十二军棍,每月行刑一次,无一缺漏。
这一千多军棍军法处置,是给顾玄礼的惩罚警示,亦是磨砺他的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