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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急不缓，音线不高不低，却是冷气四射，没人敢大喘气。说完最后一个字，他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再走向王妈，问她有没有事。

王妈低着头，红着眼眶说：“没事。”

他又拿开王妈捂脸的手，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已经开始肿，嘴角还挂着血迹。靳薄离怒气增加几分，叫管家带王妈去上药，再叫其他人散开，免得再遭她的毒手。

端木韵却是傻了，傻傻的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端木夫人？他叫她端木夫人？她做妈的是路人，凌清瑶那个贱人反倒成了女主人？？

换句话说，她没权丢凌清瑶的东西，没权赶凌清瑶走，而凌清瑶却有权丢她的东西，有权赶她走。

“不孝子！不孝子！你敢叫我端木夫人，还敢骂我撒野？还敢赶我走？”端木韵扑过去，要打他，也想不明白他们的母子关系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失忆前，他们性情难和，母子很少见面，见了面彼此也不称呼，嗯一声或者点点头，就算是叫过。

失忆后，母子关系好转，他会叫她妈，会请她吃饭，还会给她送礼物，他们扭转了以前的关系，再没有以前的陌生。可是，后来，多出林馨儿和尧尧之后，他们的关系又一次恶化，没有礼物，没有请吃饭，没有见面，还下令不许进别墅，不许见尧尧。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再没有听他叫过妈妈。可是，不叫妈妈也不曾叫她端木夫人。

端木夫人？这是几个意思？要和她划清界线？要和她脱离母子关系？

母子关系他脱离得了吗？十月怀胎的房租钱，又是他说给就能给的起的？

愤怒，怒他的不孝。

憎恨，恨凌清瑶的媚术，怎么就能把他迷得六亲不认？失忆前是这样，失忆后还是这样，她气不过，冲过去，要打他，要煽他耳光。

靳薄离又怎么会让她打，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高高在上的冷眼俯视：“端木夫人，如果你没有听清楚，我可以多说几遍，这地盘没有你撒野的份。在我的地盘，老婆永远第一，无人能及。”

“你，你，你……”端木韵气红了眼睛，满肚子话想骂，又一句骂不出来。气得心疼，气得语塞，胸脯剧烈起伏，挣扎着甩手想甩开他，又怎么都甩不开他的钳制。

她深吸一口气，恼恨地看着他，双眸充血，就像看着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也不禁再次问自己，这还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吗？为什么会这样陌生？陌生的好像从来不曾了解过！

甩手，再甩手，甩不脱便心情狂躁的朝他嘶吼：“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难不成为了她，你还想对我动手？靳薄离，我告诉你，不敢你认不认，我都是你的母亲！”

“母亲？你哪里像个母亲？你的做法又哪点让自己像个母亲？你去外面看看，谁家的母亲会像你这样泼辣野蛮不讲道理？靳家有三个孩子，我问问，你管过哪一个？管过我，管过清涟，还是管过诺柠？诺柠四年没跟我们联系，你可有问过她现在是生是死？母亲，你还真是个好母亲啊！”

“我没有管过你，你今天会有儿子？我没有管过清涟，清涟能活到现在？我没有管过诺柠，诺柠的脾气又是我能管的？她是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还真的不知道，这四年我一眼没见过她。路上遇到，我都不会认得她是我妹妹。至于儿子，谢谢啦！尧尧很健康，很懂事，很体贴，他没有遗传你的不良基因。瑶瑶对他也很好，一点都不嫌弃他的存在。你放心，是我的儿子我就会养一辈子，不用你来这里玩幺蛾子。”

“你……”

“听到风声，知道我向凌清瑶求婚，你就跑过来想用尧尧打击和拆散我们？对不起，这个家除了你自己，再找不到第二个坏心眼的女人，她不介意，从头到尾都不介意。端木夫人，你的想法又落空了。”

靳薄离盯着她的眼睛，冷冽凶煞，用眼神告诉他，他不是以前的他。

他现在可以保护自己的老婆，有理性有理智保护自己的老婆。

但是，握住手腕的手没有使力，说到底她还是他的母亲，哪怕没有母亲的样子：“端木夫人，我很不喜欢你，不让你靠近尧尧，是不想你把尧尧教坏。王妈是我的人，照顾我这些年，我从来都不觉得她哪里做不好。你把她打成那样，除了让我更厌恶你，就是让你离我们，离尧尧更远一点。”

端木韵甩不开手，一直被他拎着，颜面尽失，她伸脚踢他，还故意放开嗓门大叫：“我打王妈怎么了？一个下人，我还打不得吗？我不但要打她，我还要打凌清瑶。凌清瑶就是一个贱人，占着靳家，占着尧尧，尧尧是林馨儿给你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