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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跪了三个日夜,佛也没?有说?话?。
佛祖高坐在明台之上,眼眸低垂,仿佛滚滚红尘,世事如煎,一丝尘埃也不能沾染他分毫。
那僧众怜悯,总是劝他:世无圆满,施主不要着相。
辰槐跪在原地,心中?冷笑。
他不明白,他的人生并无圆满,何?来着相?
佛不渡他的观音,而他……辰槐垂下眸,从怀中?捧出那支枯掉的桃花,柔着指腹,抚了又抚。
刹那间,眼神变得痴狂又放肆。
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缓缓起身,如常的回到?家,如常的生活。
只是每日割开自己?的手腕,用?鲜血浇灌着那尾枯萎的花枝。
他告诉自己?,花开需要时间,他也总是要耐心的等待。
于是,山风鼓荡,日月轮转,一岁枯荣,终是到?了春天的季节。
小屋前后挂满了各色妍丽的花朵,五彩缤纷的在檐下,墙角招摇着,煞是好看。
而精心照管的那尾枯枝,没?有丝毫发芽的迹象。
辰槐绝望的看着,他收拢掌中?的匕首,刺向?手腕的方向?忽的一转,于漫天飞花中?,刺向?自己?的心脏。
这时,门外传来‘笃笃笃’的响声?。
有人叩响了柴扉,桃花香气携着春风穿云而来。
他的动作忽的一停。
柴门外,粉衣春衫轻薄。
有人于花丛回眸。
她美的不可方物?,眉间一颗妍丽的朱砂,生生压下身后的万紫千红。
一如初见时,她乘着云与风,朝他缓缓行来。
双眸相对?。
她轻声?唤他呆子,娇俏的掩唇笑。
而他,心跳鼓噪,真如她口中?的呆子那般,呆呆傻傻的愣在原地。
如见观音。
……
故事终了,江淮尘食指懒散的搭在下巴上,轻扣。
“你这不是叫什么。”他在脑海里检索词汇,最终将?一个词儿挑在舌尖,“强行大团圆?”
夏砚柠眼眸弯成月牙,笑容明晃晃的漂亮:“虽俗但喜。也许是人生太苦,在故事中?,也总得给?自己?加点糖呀。”
“不然探花郎,你摸摸卫衣帽子?”
江淮尘不明所以的顿了下,他指尖掇起帽檐,负手往里一勾。
指尖碰到?一颗硬质物?体,他拾出来,往掌心里一放,瞭眼看——
硬质的水果糖,塑料薄膜在阳光下折出绚烂的光。
缤纷的色泽绕上他微挑的眼尾,在秋阳中?拖出风流的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