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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水面初平。
细雨迷蒙蜿蜒。
夏砚柠逆着雨滴的方向,往石梯上看去。
水面摇晃,黛青色的苔藓游曳入眼,接着是一双懒散支着的长腿。
视线再往上,便见一折冷白的臂。
袖口挽的高高的堆在臂间,清亮的酒液顺着凌厉的线条滑落,蜿蜒滚入袖中。
再是。
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尾上翘被雨色折出多情的水光。
眼里勾着的醉意,比起南江总是滴不尽的细雨,还要缠绵几分。
那人长眉飞鬓,单手捏着一支翠色瓷瓶瓶颈,就着朦胧雨丝,一口口往嘴里送。
伶仃单薄的青衫,被雨色浸的湿透,袍袖反而被河风鼓荡,翩然欲飞。
浑欲乘雨归去。
夏砚柠撑圆了桃花眼。
她,好像看到了,江淮尘?
疑是自己看错。
柠檬提起指,在眼皮上反复按揉片刻,又重新勾了个小框框,压在眼前比比划划。
船推水岸,乌篷船摇摇晃晃的追着岸旁的无数扇碧柳。
柳梢垂落在古旧的石阶上,撩起一弯翠波。
小篷缓行而动,恰离石桥不远,速度减低。
江淮尘那张风流多情的俊脸,便蓦然横在柠檬比出的小方框内。
一切鲜活迫人的色泽,在霎那间,于碧波绿意中放大。
南江淮尘,生就一副艳质,其实,下面还有一句——
郎色纤秾若春晓,艳绝天下而无双。
只见男子桃花瞳里勾着湿漉漉的水汽,酒色弥漫在眼尾,旖旎地拖出一抹红。
鼻梁秀而高挺,嫣粉色的唇,拓着一层清亮的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