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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就连白小姐碗中的粥也变得稀稠。
白小姐没问,他也没提。这样过了一月,眼见着白小姐丰润华光的脸被风吹得干瘪。
他心痛的厉害,第一次红了眼。
那夜,他坐在廊前石阶上,看了一夜月亮。
终于,他下定决心。
拖着白小姐的手,将最后一点米粮兜入她怀中,把她带到江望身边。
对他的至交好友说了一句话。
“从此,阿尘就交给你了。”
没成想,那白小姐也烈的厉害,她取下他赠她的珠花,横在喉头,“你走,我好歹也死在你前头,不让你费心。”
江望也怒而甩枪,他斥叶明澈读书读迂了脑袋,骂他小觑了他。
叶明澈也不辩驳,只笑,笑了之后,眉间少见的折起了皱。
他把江望拉到一边,凤目撩着难过的水光,他说。
战乱将至,他一个跛子,该如何护好自己的阿尘呢?
“砚舟?”
思绪拉回,爷爷的脸在他眼底放大。
见孙子缓缓凝神,他毫不客气的拖过椅子坐下,开始指点:“阿湛啊,追女孩的话,最不应该要的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叶湛蹙眉。
老爷子轻嗤,“最不该要的啊,就是这个。”他扯了扯自己的脸皮,说的理所当然,“要脸怎么好追到女孩?”
不等孙子回话儿,他兴致勃勃的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
故事从他在水边读书,发现一个漂亮姑娘讲起。
那时,他正在背苏轼的《蝶恋花·春景》。
恰背到‘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时,燕子低回,绿水横波中,出现了个漂亮姑娘。
姑娘头梳的光光生生的,头上的一朵淡蓝色的绒花散在春风中,携着一抹桃李的浓香吹来。
他霎时直了身子,却不似苏子那般充满了‘多情却被无情恼’的情绪。
他脸皮很厚,胆子很大。隔着水岸,顾不得一旁乡民们看流氓的眼神,挥手大喊:“喂,姑娘,我叫叶明澈——记住,我叫叶明澈。”
姑娘烟水般的眼撩过,理所应当的,彻底记住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
……
说起和爱人的初遇,叶明澈清亮的眼里更多几分慨然潇洒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