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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文姜爱上了彭生。

但文姜自己或许都不知道。

彭生，也不会知道了。

“阿生！”

文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亲眼看见了彭生被万箭穿心，目眦欲裂。

姬诸猛地转身，满眼震惊与不敢相信。

她怎么来了？！

“公主，你不必过去，他已经死了！”姬诸拦住她，下意识解释起来。

“死在孤的手里至少比交给鲁国来得痛快，你以为我们杀了陆允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两国邦交不是儿戏，鲁国新君不要他的命，就要你的——”

“那就要我的，我的命就在这里，他来拿啊！”文姜低吼。

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一把抽出马鞍一侧的佩刀，狠狠挥向姬诸：“滚开！”

公主双目猩红，眼里只剩下那个倒在血泊中的青年，已经失去理智。

她这一刀毫无分寸，姬诸的手臂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薄而出，他闷哼一声，最终还是捂着手臂让开身子。

“他只是个侍卫而已，你不要太难过了，而且……他本来就有伤，活不了多久。”姬诸低声道。

文姜听不见他的话，也不想听。

她只知道，她的阿生本来可以再活十四年，活到四十岁，此刻他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紧闭。

公主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手中染血的佩刀也当啷坠地。

她跪倒在彭生面前，绝望地唤着他的名字。

“阿生，阿生……不要死，你……你不是说，你会在这里等我接你的吗，我来了，我来接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晶莹的泪水滚落到青年惨白如纸的脸庞上，还有的湿濡了他冰冷的长睫。

彭生的眼皮颤了颤，费力地睁开，他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身上的伤口。

“疼……”

好疼。

彭生漆黑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眼前哭泣的公主，再多的疼，此刻也被惊喜填满。

原来不是幻觉。

公主，真的来了。

文姜见彭生睁开眼睛，听到他下意识喊出“疼”这个字的时候，彻底崩溃。

她疯了般捂着他身上的伤口，声音沙哑破碎：“阿生，你，你坚持住，我们去找医者，找最好的医者……回家，我带你回家……”

彭生沾满鲜血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他想替公主擦拭泪水，却没有力气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