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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身价是一条船。
养父母是杭州城里的人,被下放到了他们这个小渔村,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带走了他。后来两个哥哥和姐姐的婚礼,他亲生妈妈又来杭州要过两次钱,他的身价除了一条船外,又多了270元。
前些年他跟着一个政府招商团,又莫名回到了那个小渔村,犹豫了很久让秘书帮忙打听了一下,原来亲生妈妈早就死了,大哥现在还是老渔民,二哥上了岸,姐姐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活下来。
是饿死的吗?冯坤宇不知道。
也可能是淹死的,他在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姐姐游泳,可能她水性不好。
他问覃梦娇:“你会游泳吗?”
“会啊,我们村子以前有个堰塘,我哥教我学会的,那堰塘里有鱼,有一次我和我哥摸了一条大的,带回去给我爸妈,结果就被打了一顿,在院子里跪了一下午。”覃梦娇笑道。
在岸上生活的小孩,父母总是会让他们离水远一点,因为充满了危险。
而在海上的小孩,如果不能适应这种危险,只能想尽办法上岸。
冯坤宇突然就没了兴致讲自己的身世,缠着覃梦娇多讲一点她小时候。
“我小时候打架可厉害了,我和我哥是我们村子里的孩子王,谁都得听我们的。我还有一个大哥,是我们堂哥,人很老实,我经常骗他,他次次都相信。”
覃梦娇捡起一个小石头,打了三个水漂,打开了话匣子:“我之前做生意,想找他借钱,但是以我大哥那个性格,肯定觉得我会亏,我就骗他说我要再婚,想买车,他二话没说就把钱借给我了。后来嫂子和他冷战,我赶紧又把钱还给他,但他不收,说钱放那儿吃利息,也没多少,给了我万一赚了,到时候就多还他一点。”
“那你亲哥呢?”冯坤宇问。
“我亲哥,那是个妻管严。我嫂子可没有我堂嫂那样好说话。”覃梦娇的话题戛然而止,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太多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对冯坤宇的倾诉欲强烈,但还是强压下去了。
两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话,但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牵着手把剩下的小半圈走完时,刚好才让来叫他们吃饭了。
酥油茶、青稞酒、糌粑、血肠、一大盆子坨坨牦牛肉,席间才让一家人轮流唱歌,劝冯坤宇喝酒,一碗接一碗,诚心想留他们在老翁沟再玩儿一天。
覃梦娇假装自己不会喝酒,总得留个人开车,可她杯子里的酥油茶也没断过。